夏羡宁像是一座沉默的雕像,挥发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拥有的深沉。
洛映白震惊道:“还是个聋子!”
他觉得这弟弟太可怜了,怪不得会送到他们家——肯定是他的爸爸妈妈不想要他了!
他试着用手在夏羡宁面前挥来挥去,问道:“那……你看得见吗?”
夏羡宁忍无可忍,伸手推了一下,把洛映白推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努力了这么半天,弟弟终于愿意跟他玩了!洛映白兴奋地蹬了蹬小短腿,笑了起来。
夏羡宁:“……”
是不是个傻子?!
洛映白高兴地学着夏羡宁的样子,也推了对方一下,夏羡宁本来就烦他,见状也推了回去,两人只差一岁,坐在地板上双腿互蹬,两手互撕,纠缠挣扎,谁也奈何不了谁。
夏羡宁的力气较大,再加上他是真的生气,洛映白却完全以为两人在逗着玩,没过几下手就被勒红了。
夏羡宁看见对方奶白色皮肤上的那道红印子,心里不知怎地,仿佛被牵引似的一痛,就松开了手。
他抿了抿嘴,扭头不看洛映白,再次拿起地上的小汽车,决定不论对方怎么烦人,都不搭理他了。
结果洛映白玩上了瘾,还不依不饶的,扒拉了夏羡宁几下,见他不搭理自己,干脆一把将小汽车从夏羡宁手里抢过来,转身就跑。
夏羡宁简直被他这股不依不饶不要脸的劲惊呆了,年幼的他头一次认识到世界的险恶。
洛映白将小汽车抢到手里之后,就好像干成了什么很刺激的大事一样,觉得超级好玩,同时他又怕对方从后面追上来,于是头也不回地一边尖叫一边大笑,直冲向洛钊,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洛钊正在跟客人说话,冷不防被儿子扑了满怀,他顺手抱住洛映白,扭头去看另外一个小孩。
夏羡宁好端端地坐在那里,连身都没起,又拿了个小飞机玩。
客人是他的老兄弟,见状摸了摸洛映白的脑袋,笑道:“钊哥,你家这小机灵,真可爱呀。”
洛钊听他夸孩子,心里也是高兴,手上却轻轻敲了洛映白一下,道:“这小东西讨厌着呢。”
洛映白嘻嘻笑着,像贴纸一样黏在洛钊身上。
洛钊刚才也没注意两个孩子在闹什么,把儿子从身上扒了下来,叮嘱他要和弟弟好好玩,洛映白就又屁颠屁颠地跑了。
夏羡宁眼看讨厌鬼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淡淡看了他一眼,满眼都是鄙视。
洛映白又一把抢了他的小飞机。
夏羡宁:“……”
他捏紧了拳头,终于没忍住,站起身来追着洛映白,想要狠狠揍这个王八蛋一顿,结果洛映白见到他追,整个人更兴奋了,手舞足蹈地逃跑,反倒让夏羡宁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于是悻悻地停住了脚步。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直到客人走了,洛钊才发现洛映白的无耻行径,当即冲着正向自己跑过来的儿子暴喝了一声:“再欺负弟弟,老子就揍你!”
洛映白活了六个年头,从听得懂人话开始,他爹的威胁每天就算没到十回也有八九,挨揍更是家常便饭——根本一点都不疼。
无论是放狠话的老爹还是暴躁的师弟,他都没有在怕的,抱着手里的玩具蹿到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在里面边扭边笑。
洛钊用力地捏了一下自己的拳头,然后冲着隆起被团的屁股部位踹了一脚,转身去哄夏羡宁。
他也是拿这个破孩子没办法了,洛映白可以说是从小皮到大,洛钊说过无数次要揍死他,但事实上每回都是虚张声势,从来没敢真下狠手,这小子欠的揍越多,也就越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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