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醒了?”万妼坐在桌案后冲姚喜一笑。
“娘娘……刺客呢?”姚喜想起被她扑倒的那个持剑闯入大殿的男人。
“喏”万妼冲着左侧的柱子努了努嘴:“已经捆上了。”
“那奴才身上的毒……”
万妼响起小阉驴以为自己中了毒时的蠢样子不禁笑了:“误食了一粒花椒罢了。哪里是中毒?”
姚喜长吁了口气。不怪她嘴一麻就往中毒上想,这里可是宁安宫啊!中毒的可能性比吃到花椒粒的可能性大太多了。“娘娘还有什么吩咐吗?”要是没有她想回去了,刚才又是几经生死,姚喜觉得自打遇到太后娘娘后,自己这条小命就一直悬在刀尖上。
或许太后娘娘命里克她?不对。宁安宫出了那么多事,死了那么多宫女太监,只有娘娘毫发无伤。或许太后娘娘才是真的命硬之人,克全天下吧!
“有。你救了哀家一命,哀家得赏你。”万妼笑着道。
太后娘娘有赏?姚喜的眼睛亮了。这下头也不晕了,手也不疼了。她想起自己清点过的那几箱东西,太后娘娘随便赏她点东西也够她用的了。更何况她护驾有功,娘娘必定会大赏!
天啊!辞职出宫指日可待啊!姚喜精神抖擞地跪正了,静等着太后娘娘的赏赐。
***
芫茜去了桃林。
已经到了戌时三刻,这是司礼监太监约姚喜见面的时辰。
芫茜此去是想确认看看那人是不是真是唐怀礼。虽然她已经认定了八九成,但又不争气地在心里想着万一不是呢?如果是,她要当面与唐怀礼断了关系。芫茜去这一趟还有一层考虑,姚喜直接把信烧了,今夜风大雨大的,她怕唐怀礼在桃林里等久了落下风寒,本来身子就不大好。
想想自己真是不争气,人家都对小太监移情别恋了,她还顾着那人的身子。
芫茜撑着伞心绪不宁地往宁安宫外的桃林走去。见了唐怀礼又该说什么呢?算了,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只需告诉他姚喜不会来,这样也算说开了。
快到桃林时,芫茜远远见一个人立在林中,身后跟着几个小火者,有撑伞的,有提灯笼的。芫茜的心凉了半截,司礼监出行有这阵势的太监可不多。
待走近了,芫茜听到小火者向那人回话:“爷,有人来了。”
郑大运见过了时辰姚喜还不来,以为姚喜恼了他不愿再出来相见,听身边伺候的人说有人来了,赶紧转过身。可是来人虽撑着伞看不清面貌,但看打扮是宫女而不是太监。
“大运?”芫茜认出了郑大运。她心里并没有好过一点,也许是风雨太大或是走不开,唐怀礼才派的干儿子过来吧!
“干……”郑大运见是芫茜,刚想叫干娘。马上想到此处是宁安宫外,不是他干爹唐怀礼的私宅,身边又跟着众多人,便把“娘”字生咽了回去。他干爹唐怀礼和芫茜姑姑的事,碍着太后娘娘的关系一直瞒着众人。郑大运也是两年前去他干爹私宅回事,无意撞见的芫茜姑姑,也是那日改口叫的干娘。
郑大运身边的小内使不知唐公公与芫茜姑姑有那层关系,还以为郑大运见等的人不对气恼之下骂了脏话。这可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芫茜姑姑啊……小内使们吓坏了。
“唐公公叫你来的?”芫茜的声音难过得有些沙哑。
有人在不便说话,郑大运让身边跟着的人先去别处等着,待人走了才对芫茜道:“干娘是不是有事要找干爹?您言语一声,我反正还要回司礼监的,可以帮您带话。”
“大运,干娘这两年待你如何?”芫茜问道。
郑大运很认真地想了想,干娘对他谈不上好更谈不上不好,他常年在外办差,很少在京。便是回来也是在司礼监,和干娘见个面都难。于是道:“干娘待我没得说,那就一个字儿。好!”
“那有事你是不是不该瞒着干娘?”芫茜的声音有些发抖。
郑大运以为她是冷了,赶紧把大氅脱下来给芫茜披上,嘴上道:“那是自然。在儿子心里,干娘就是娘亲。”郑大运这话是真心的,他视唐公公如生父,唐公公和芫茜姑姑的情分他又是知道的。
“那你告诉干娘,今晚来这儿做什么?”芫茜问道。
郑大运有点不好意思。风雨兼程地赶进宫,只为与一个小太监私会,叫他怎么好意思说呢?不过姚喜过了时辰还没出来,告诉芫茜姑姑也无妨,还可以向姑姑打听打听,便老老实实地道:“儿子有个合心意的小太监,在太后娘娘宫里当差,今儿过来是有几句话想同他说……”
啊……原来司礼监太监指的是郑大运啊!芫茜今日第一次露出笑意,人也瞬间慈祥了起来,她笑着对郑大运道:“那小太监是姚喜吧?干娘就是来告诉一声,姚喜有差事抽不开身。风雨这样大,干娘怕你等久了着凉,特意出来告诉你一声。”
“干娘怎么知道是我找他?”郑大运分明嘱咐了带东西去宁安宫的太监不要透露他的名姓,反正姚喜看了信自然知道是他。芫茜姑姑是怎么知道的?
“还能是怎么知道的?姚喜告诉我的啊!”芫茜欣慰地拍了拍郑大运的肩道:“姚喜是个好孩子,模样好心地也干净。干娘祝福你们。”
见完郑大运,心结已解的芫茜姑姑春光满面地回了宁安宫,心情一好脚步也轻快。
万妼抬眼看着喜悦之情快要溢出来的芫茜,人出去了一会儿,回来身上就多了件男子的大氅,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