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o们用掉了大半的热水,趋近凉水的洗澡水兜头而下,让阿诚本就不太利索的身子愈发僵硬。
他弯下腰来,捡起地上他故意掉下的肥皂。
被皮鞭抽红的臀部因动作翘起,细窄劲瘦的腰肢比普通的o看起来更有力道,也更诱人。背脊上两道凸起的蝴蝶骨像是脆弱的证明,慢慢直起腰身,修长双腿之间方才若影若现的蜜处已经看得聚拢在他身后的四人鼻端发痒,他们终于忍不住,踩着浴室中的水慢慢靠近过来……
阿诚猛然回身,抓在手中的肥皂转瞬掷出,精准无比地砸中了一个毛熊的脸;另手拖曳的长毛巾被水淋湿,腰身翻转带动手臂舞动,潮湿的毛巾因拧转挥舞瞬间化作硬棍,一边一记捶在两个向他扑来的壮汉腰腹。壮汉们闷哼一声弯腰,阿诚脚下不停,助跑起跳,弃巾用手,借住身体的重量手肘为刃顷刻间砸在第四人的太阳穴上。
几乎能听到骨骼错位般得闷响,阿诚翻滚落地,脚掌与双腿被瓷砖地割出裂口,血液又被澡堂中的水流稀释,变成了一地妖冶的红。
他却不敢停下,第一个被他砸歪了鼻子的俄国人站了起来。阿诚重新助跑,顾不得脚下伤势还有周身疲乏,蹬踏立柱借力腾空,双手抱住壮汉肩头一记膝击直捶下颚,惹得鬼佬连哀叫一声的功夫也没有,便双目一翻瘫软在地。而再度爬起的哼哈二将也逃不过阿诚进攻,他右手成掌推开一人头颅,同时趁人不备脚下狠绊,拼着自己小腿不要迫人前摔,一起砸下去的瞬间侧身出来,手肘已精准击中其中一人的后颈。
后背却免不了被最后一人狠狠踹中。
阿诚猛地抬头痛哼一声,膝盖被瓷砖缝隙拉出深长血口,他被恼羞成怒的毛熊抱着举高,脑中瞬间眩晕眼瞅着就要摔下,双臂却陡然抓住那人双手,腰身向下一蹭,空中半滚翻,双膝已经乘势卡住男人脖子,别扭的姿态让韧带扭曲的毛熊不得已松手,下一秒,只听“咔嚓”骨节错位的脆响,那人已被阿诚膝绞昏厥。
青年喘着粗气蹒跚落地,用手扶住了浴室墙壁不断低喘,平复斗殴以及低血压后的阵阵眩晕。但是……最终站着的也只剩他一个人了。
他冷冷一笑,青白的脸上尽显桀骜。
阿诚套上衣服,跌撞前行,扯开浴室门上绕着的铁链,坚持独自走回寝室,不让任何人瞅见他的脆弱。
是夜,青年缩在被窝中,因受伤、斗殴发起了高烧,他的寝室里只有他一个人。还是今年加入“伪装者”计划后,其余三个室友就以他是个“怪物”为由齐刷刷地搬了出去。无所谓,刚好清静。他撑起身体,披着被褥下床去找药,透过高高的窗户,可以看见操场被夜风收割的草丛。
北地的天,没有春。
他忽然就有些想念起中国来,法国也行。那里有他的家人,他的亲眷。两年没有回去了啊,他终于捂着嘴掩住快要漫出唇角的难受,提起钢笔拽出信纸来给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写信。他写了很多很多,喜怒哀乐,刻骨相思,却最终直到天际发白时全部团起掷进了垃圾桶。
最后剩下隐匿了所有心事的五个字:大哥,我想你。
信纸上有被水滴打湿的痕。
第十六章
钢笔的金质笔尖刮擦在信笺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握住钢笔的那只手干燥,稳定,手指修长,微有些血管浮起在手背上,十指连心,那些血管最终会通向心脏。
而那人写的也是方寸之言。
“吾弟,民国十八年一别已有两载。你我分隔欧亚大陆两端,竟连一封书信也未曾有过。兄甚痛心,亦甚思念……”拉拉杂杂絮叨家常的字句终于在第三页“明台在家里十足淘气,恐怕还得仰赖你学成归来教训他,没有你的家连绿萝都开得无精打采”时猝然终结。男人手中的钢笔在纸上拉出刀削斧凿般得深刻线条,他闭了闭眼目,捻起作废的信纸压于镇纸之下。
又再度取出了一张新的信笺,男人平素可以精密计算各种事宜的大脑却骤然短路了,犹豫片刻,居然在抬头落下“吾爱”二字,随后的“青鉴”初笔之横点于纸间,洇染成一个幽深的墨点。他终于撂下了笔,愤而将笔一推,钢笔沿着玻璃刻板朝前滚动,撞在书桌边角一个“柿柿如意”的笔宠上,发出“啪咔”一声脆响。他眉峰紧蹙,猛地团起桌上那张信纸窝成了球,狠狠朝地上掼去!
想我,之前为什么不来信,之前为什么不回家?知不知道,大哥也很惦记你?
纸团在地上弹动少许,寂静无声。
他颓然倒入身后的藤椅之中,疲惫地用拇指摁压太阳穴。停顿片刻,他复捞起毛笔,饱墨浓蘸挥斥方遒——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低迷。
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
在收到阿诚那张不远万里颠沛流离数月,却最终回到他怀抱的信件后。伏龙芝的通讯处在一周后接到了一封电报,并非来信,而是当时最简明扼要、迅速抵达的通讯方式,上头加上标点区区四字。
“回来吧。”
阿诚结束第二年学业返回中国时,代表日本正式对中国宣战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