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离为钟清墨默哀一把,颔首:“所以你想问什么?”
“他是不是根本没中七命短?”
既然段寒生特意支开钟清墨独身前来,必是心中已经有了隐隐的答案,再要隐瞒,也没什么意思了。
上官离犹豫片刻,细看他笃定的神情,意识到再说无意,最终承认:“没错,掌门只是得的普通过敏之症。”
又见段寒生的脸色,自方才他承认起,就从红润到青白,又从青白再到红润,似乎很难接受自己被骗,也白白挨了一番□□,便立即补充道:“本少主刚开始医治,见他身上带有红斑,首先想到的就是七命短,也是失误所致,跟他没有关系。”
这句话分明就是画蛇添足。
段寒生气得捂住胸口,差点没喘回来。
“他分明是知道了在下身份,故意羞辱——难怪——”
难怪离弦在即,他偏生要在入口处厮磨!
还将他抱起,进出时硬要让他看清楚了才行。
“原来他根本不想治病——”
“等等,等等。”上官离赶紧补救:“本少主虽然一时糊涂诊错了毛病,但寒毒一事,确实需要你做药引,他没有中毒,却负重伤,此时又是寒冬,这病更是容易复发,故而这法子用得无错。”
段寒生闻言,好歹平静一些,接着一想,又有不对:“他胸膛伤口,看着不深,上药时也不见血淋,应该是浅伤才是,为何久久不能痊愈?反而越发严重?”
上官离本想随便几句忽悠过去,秦隐刚巧小跑着赶来,推开门时,口中还道:“我将那水牛角和牡丹皮磨好了,敷上保证流血不止,可钟掌门为什么要这种东西呀?”
上官离三步并做两步,捂住了这祸从口出小家伙的嘴:“他——”
段寒生打断,声音渐冷,木然道:“他是故意的。”
心里早就有所怀疑,只是不敢去问,又不想确定罢了,他未中那七命短,也是没了生命危险,再好不过了。
下午,他为了确认身上红斑,还半推半就做了那般的事,段寒生只要回想起来,脑中就不断闪现出两人抱在一起,互相埋着的耸动场景,挥之不去。
他推开房门,钟清墨像小奶狗般趴在床榻上,眸子亮晶晶的:“寒生去哪了?怎地回来得这般晚?”
段寒生道:“去找上官离。”
钟清墨有所料到,眼神蓦地变得黯淡:“你都知道了?”
段寒生点点头,抱起自己的枕头,转身就要走。
钟清墨心都凉了。
他知道此事,却想要默默离开,明摆着不愿与他再做那夫妻□□,说不定因他的欺骗恼怒万分,根本不想再与他多言了。
钟清墨扯住他的袖子,历声道:“本座不许。”
那层被耍了的屈辱感再次涌上,段寒生甩手,想要挣脱,可钟清墨抓得紧,他一个冲动,便运起了内力。
不想这不运还好,一运发现体内内力紊乱,涣散无法聚拢,心中焦急,再要使劲,胸口一疼,竟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段寒生脚下无力,隐隐约约只听到焦急呼唤他名字的声音,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钟清墨大惊失色,接住他软倒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
不足半柱香的时间,上官离匆匆赶来。
“早说你直接向他坦白就好,偏生要用那苦肉计骗人,这下倒好,直接把人给气晕了。”
钟清墨觉得自己无错,手指眷恋地摸上段寒生的脸颊,又是担忧又是紧张:“哼,本座若是不借助同情之心使他卸下防备,寒生又怎会同意与本座欢好?”
“过犹不及啊掌门。”
上官离想起自己觉得秦隐可爱,白白嫩嫩像他养的兔子小白,便也威逼利诱地把人家吃抹干净了,可人家反应慢,即使被占了便宜还会帮忙数钱呢,段寒生可没那么好骗。
“他到底怎么了?”
上官离没好气地把手搭在段寒生的脉搏处,然后却诡异的沉默了。
钟清墨急道:“为何不说话?”
良久,上官离才奇道:“这脉相,看着不像是被气的。”
钟清墨蹙眉:“此话何意?”
“他为你解寒毒,咳咳,毕竟是那种法子,体内那毒,自然会过给他一些。”上官离解释道:“不过他体热,按理进入体内应直接被吞噬了才是,如今脉相,却像是有另一种毒搅在一起,形成的混乱现象。”
钟清墨声音渐大:“他中毒了?!”
上官离被他震了一震,捂着耳朵道:“我说掌门大人,能否先让本少主把话说完?他只是内力紊乱导致的晕厥,不过半刻,你的心肝宝贝就会醒了。”
钟清墨瞪着眼,不依不饶道:“那体内剧毒又是怎么回事?”
上官离瘪了瘪嘴,心道他还没说是何种毒呢,这会儿怎地就成剧毒了?
“那你得等他清醒问他本人了,段英俊这般聪敏,还会不知道自己被下了毒?”
第五十六章
段寒生自从醒后便闭口不言, 持着一副冷淡的态度。
钟清墨捏着他的手心玩,他挣脱不掉,抿着唇,也不说话。
“寒生,该喝药了。”
钟清墨总算卸去了自己病怏怏的模样,脊背挺得笔直,清冷又淡漠, 但脸上隐隐约约还是挂着一抹着急的。
段寒生来虞清门,本身就是为了体内被张无痕下的毒,他没说什么, 接过碗,便要喝下,谁料到,舌苔刚刚抵在药汤上, 就被苦得缩了回去。
钟清墨眼睛亮了亮,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