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只替公子做事。”
少年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手里的歪脖子白鸽。曹静仁又是嘿嘿笑,带着不好意思随口胡掰:“我方才在院子休息,我,是我自己的院子。就看见一只可爱的小鸟落了下来。”说着摸了摸它的毛:“它一定是想亲近我,我就也想亲近他。可是等我一把抓住它,却发现他已经死了。”二货情真意切地叹了一口气:“生命不能承受之痛,没想到这就死了。我看它脚上还有一封信,就想替它完成最后的使命,所以又给你带来了。”
少年被逗乐了,也没说什么,摊开手示意他将东西给他。
曹静仁将鸽子放了上去。
少年:……
安陵君指了指他另一只手。
曹静仁恍然大悟,将信放到怀里,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然后郑重而仔细地搭了上去。
少年:……
安陵君忍不住开口说话:“……我是说信。”
曹静仁失望地哦了声,将东西给他。
安陵君也没看,收进袖子,说道:“你走吧。”
曹静仁在高处看着他的侧脸,不知为何,鬼使神差道:“你要是不想过这样的日子,我可以带你走。”
安陵君惊讶地抬头,看他一副极其认真的表情。棕色的眼球里是他的倒影,好似会发光。
安陵君的父亲,原是礼部主事,是越国出了名的美人。因为得罪了鹤国年,一朝族灭。盖上谋反的罪名,永世不得翻身。谋反,那些年不知道官员被“谋反”。不少人还在酣睡,眼睛还未睁开,就已经留下忏悔书畏罪自杀了。
那些愚蠢而漏洞百出的证据,封入大理寺,数年前被一场大火烧之一炬。安陵君也总算明白,真正的罪人不止鹤国年一个,要平反,鹤国年得死,皇上也得死。
他憎恨,哀怨。如果他和当初的其他兄弟姐妹一样,被砍死在那个暗淡无月光的夜晚,倒在浸满血渍的厅堂上,他的幽怨和仇恨也就此归去。可偏偏,鹤国年以法外开恩的仁善名留下了他,让人秘密押送他去另外一处。
鹤国年不可谓是不阴狠,一般奸人也就是让人生不如死,他是让人死了还想诈尸。
那时少年坐在囚车里,抓着木制栏杆,迷惘地看着外面。
当一个官差撕开他衣服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人将手伸到他嘴里胡乱搅弄,等他反应过来,恼怒地狠狠咬了下去。
被狠狠刮了几巴掌,少年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眼神凶恶,不知是怕的,还是气的。
有人压到他身上,少年挣脱不开,只管张大嘴拼命去咬。官差又揍了他几拳,往他嘴里塞了件外衣。
一滴水溅到了他的脸上,起初他以为是雨,刷着脸上的血迹糊在眼睛里,看不真切。然后身上的重量一轻,接着是几声惨叫。
一个带着恐慌的声音:“曹静仁,你敢和国舅爷作对?”
来人嗤笑了声,不羁道:“老子惹的明明是你们,别扯那个娘炮出来。。”
“若是我等向国舅告上一状,什么后果你可知?”
“哦,那也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命了。”
少年哆嗦着擦了擦眼睛,甚至不敢吸气,看着眼前那个黑衣劲装的男人大刀挥落,张扬的衣角上下飞扬,视线模糊,看不大清容貌,只是那一招一式,深深刻进了心里,好像有什么在不停捶打,心跳越来越快。
来人手脚利落,不多时就收拾完了这群人。少年低下头一看,地上全是斑驳的血迹。壮汉将刀往直欲逃跑的最后一个官差那边一推,那人随着一声闷哼,倒下了。
天上下起不合时宜的雨来,壮汉将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披在他身上,然后拎起他的衣领,抱着一步步走了。
少年眼角一片冰凉,抬头看着他的眉眼,总算是看清了,张着嘴说不出来。
壮汉平时前方,霸气道:“我来带你跑了。”
少年愣愣问:“我认识你吗?”
壮汉笑了笑,漏出一口白牙:“我叫曹静仁。”
血渍被雨水冲刷成一片,往他们身后流去,两人好像浴血重生的战士一样,踏着生命向前走来。
若是陈淮慎知道,当时一定会说,他是被邪魔附体了,曹静仁才不是这样一个正人君子的画风。
安陵君轻声问:“你叫我什么?”
曹静仁试探道:“公子爷?”
安陵君笑了笑:“你知道些什么?别闹了,回去吧。”
曹静仁只会驾着一条腿,拎着他的衣领,灌一口热酒,喊他一声:“小屁头。”然后摸摸剃不干净的下巴,野性地笑一笑。
曹静仁抓住他的手臂,张了张嘴,突然说道:“我叫曹静仁。”
安陵君盯着他深邃不见底的眼睛,以前每每对上视线,总是被吸住。
曹静仁:“你是谁?我是认识你的。”
安陵君没回答,只是抬手朝他挥了挥,示意他走。
曹静仁听见不远处的脚步声,知道是他的侍女回来了,只能依依不舍地放开手翻墙回去。
走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然后顺走了那只歪脖子的信鸽尸体。
☆、败露
陈淮慎搬砖而归,饥肠辘辘,半死不活地推开房门,却不见曹静仁,顿时就发现了猫腻,直觉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溜着弯四处找人。
院里没找着人,倒是在院外的一条小巷里看见了。
曹静仁正啃着半只烤乳鸽,塞到嘴里舔了舔,抬起头放看见陈淮慎,两人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