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书生之一欲书生by袖流
鬼书生之一
夜晚的榆钱县十分的寂静,夜色正沉,月亮忽隐忽现,就连打更的人都不见了踪影。忽然,一阵风起,扫起街道上的尘土残叶在空气里摇摇荡荡的盘旋着,树的枯枝也在风中摆动,竟像一只只鬼爪在黑幕里挥舞。
品来客栈的阿顺是个从外地新来的活计,刚刚内急去茅厕出恭,才出来没几步,只见一阵风起,门吱呀——一声大敞四开,阿顺忙去关门,谁知刚走到门口,却见一位美貌的男子站在门外,这个青年原本就面色苍白,又着了一身素衣,愈发显得憔悴。
“这位公子是要投宿么?”阿顺忙问。
“……”那青年没有回答,只是双眼紧盯着阿顺,还不时上下打量。
“公子,小店今日已经客满了,还请公子高升一步吧!”阿顺客气的哈哈腰,其实客房根本没住满二分之一,只是阿顺记得老板的嘱咐,只要太阳一落山便不可以接待客人了。
阿顺才刚要关门,只见那美貌的男子飘忽般的抢步进来,自己关上了门。
“公子……小店真的是……客满了!”见了如此情景,阿顺不禁害怕起来,那男子也步步向阿顺逼近,脚步轻盈的就好像是并没有走在地上似的,黑发随着风飘起来,闪着银白色的光,一双枯瘦的手伸向了早已僵直的阿顺……
“啊————”一声尖叫打破了白陀山清晨的寂静,一个樵夫狂叫着跑回了白家村,“老爷老爷——死人了!山上又死人了!!”
死了的不是别人,正是品来客栈的伙计阿顺,只见他的死相十分的凄惨,下身裸露着未着寸缕,那话像个死套子似的下垂着,从顶端还不住的流出黄的白得发着恶臭的液体,根处异常肿胀,青紫青紫的,但有过风月情事的人一眼便知是精尽而亡。
白陀山是榆钱县城西的一个小山丘,山下的是白家村,主事的是县里颇有名望的白家祠堂的老当家白化仁白老爷子,听了樵夫的话,老头子立刻带了十几个青年壮丁上山去看,果真又是如此的惨状,说来这是白陀山上的第五具男尸了,第一个死在这里的是个穷书生,叫洛玉隐,是榆钱县有名的才子,与白家也算是相熟,并不晓得什么原因,竟然惨死在山上,自此,就经常有青壮年死于非命,使得家家户户惶惶不安。这事虽也向衙门报了案,可是这根本无厘头的案子官府也无从下手。如今,整个榆钱县再没有一个人敢入夜外出的,百姓之中也盛传是女鬼在向男人讨fēng_liú债,一时间竟然连青楼楚馆也乏人问津了。
话回今日,白老爷子并几个男丁将阿顺的尸体埋了便回了自己家里,不禁心事重重,却原来这白翁六十三岁,膝下只有一位公子名叫白绍棠,今年不过十七岁,现正在他邻县的舅舅开的学堂读书,虽说是邻县,却也有两天的路程,前几日听说他要回家准备赴京赶考的行装,算算日子正该是今日晚些时候到,白绍棠自十五岁时候出门求学,已有两年没有好好在家里居住过,虽是常有书信往来,却也从未提及死人的事,说好昨日找了村里几个武艺好的猎户去迎他,可是今天出了这档子事,白老爷子也不忍心为难于人了。但倘若儿子有个三长两短,老爷子恐怕也得要去多半条命。白家祠堂的老管家白福岂不知老爷的心事,于是忙过去宽慰道:“老爷不必担心,倘若无人愿意去接公子,只管叫小儿白原儿去好了。”
“那怎么好,晚上闹鬼,你这原儿才十六岁,怎能让那娃儿冒这样的险。”
“老爷您就不要推辞了,我膝下好歹有四个带把儿的,不少他一个,只是少当家是您独生的儿子,夫人死的时候好歹也让他拜过我这个干老儿,就是想让那孩子认个穷爹好命硬些儿,今日到了这个关头,我白福好歹也是在您这儿干了大半辈子的人了,就让我抢了这个功吧!”白福说着便给白老爷子跪下了。
“你这个倔老头子,哪有求着让自己的儿子送死去的。”白老爷子连忙扶了他起来,“倘若让原儿去绍棠能平安回来也就罢了,只怕是赔上一个也救不了他,那岂不是让我后悔一辈子?”
“老爷,就让原儿去吧!”两个老的正说着,突然从后边出来个小的,只见那孩子不过十五六岁,浓眉大眼,机灵清秀,这孩子正是白福的儿子白原儿。见他出来,白老头子顿时也一惊。
“老爷,就让原儿去吧,我的三个哥哥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比不得我,无牵无挂的,况且少当家又待我像亲哥哥一样,纵使让我替他死了也无怨无悔!”说着便也跪在了地上。
“这孩子和你这老儿一般的倔!”白老爷子连忙扶起了白原儿,“既然你们父子都这样说,那我也就不拦着了,绍棠最早也要申时回来,你带几个家丁去城门口等着,如若见到异常马上回来。”
“原儿知道了!”白原儿点点头,便出去召集人手了。白老爷子叹了口气,只怕还是白白送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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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路,白老爷子正在家为难之时,白绍棠也正在往家里赶,只不过不是只身一人,随他同行的还有他的表兄和赢,两个人年纪相仿,一路上嘻嘻闹闹的不免耽误了行程,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竟然离白家村还有十几里的路。
“绍棠,天不早了,恐怕咱们得加快点速度才能到县城了。”和赢看了看西边渐渐下沉的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