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那玄衣男子见了此等情景亦是大感诧异,但他离云晨潇尚有一段距离,却也没想到是她脸上涂了颜料,只道是她练的什么邪门古怪功夫,便悄声对那玄衣女子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休得少见多怪,得罪了客人。”
玄衣女子讨了个没趣,脸上一红,低下头去不再说话。玄衣男子朗声道:“这位夫人,刚才舍妹无意冒犯尊夫,还请您大人大量,别怪她小孩子脾气。”
水心悠听了暗自好笑道:“她看起来也就跟我差不多,还大人大量呢?倒是你,老是夫人夫人的叫,仔细我将来找你算帐!”
玄衣男子却哪知水心悠心思,当下在前开路。云晨潇听得那人误将两人认作夫妻,心中又是得意又是好笑,附在水心悠身边轻声叫道:“我可是你‘尊夫’呢,嘻嘻……娘子,娘子,娘子……”
水心悠白了云晨潇一眼,但她顾忌玄衣人功力颇深,也不想横生事端,只伸手在云晨潇背后一拧,云晨潇痛得“哎呀”一声叫了出来。前方那两个玄衣人一起转头来看,云晨潇突然哈哈一笑,握住水心悠的手大声道:“娘子啊,这路不好走,你可多小心些呢,刚刚崴了脚不是……”
两个玄衣人也不疑有他,只管走路。水心悠气得又是跺脚又是撇嘴,心中却还有些丝丝的甜蜜,趁二人不防,把云晨潇脸上颜料涂了均匀。云晨潇更是乐的心里开了花,只恨不得仰天大笑几声,刚才的些许烦闷也是一扫而光。
四人一路走去,来到一个庄园前。但见这庄园名曰“三才山庄”,匾额上笔迹清秀隽永,婉约灵动,园子也是小巧别致,隐藏在青山绿水之间,仿佛镶嵌在织锦上的明珠,处处透着一股小家碧玉的淡静与无争。
云晨潇笑了笑道:“倒是个雅地。名字取得也大气,就不知这庄园的主人……嘿嘿……”
那两玄衣人听她说话皮里阳秋的,俱是心头微愠。那女子毕竟年纪小些,心中藏不住事,又加上刚才因为云晨潇被兄长呵斥一番,恼道:“我们庄主也是个雅人,是个大善人。哼,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愿来的话现在就请走。这儿也多不了你们两位。”
云晨潇一笑置之,也不理会。玄衣男子领着几人进得院内,道:“我们老爷吩咐了,请两位先到后院歇息。晚饭后自会与二位相见。”
水心悠暗道:“这庄主倒是会卖关子,却不知是何来头?唉,我当时真是糊涂,怎么会让阿涣独自上路呢?也不知阿涣究竟怎样了。”
此时天色已晚,安排好二人歇息之所后,已到掌灯时分,便有丫鬟送来晚膳。但见这些晚膳颇为丰盛,而且俱用银碗所盛,水心悠见了也是不禁莞尔。
这倒也不是为了显富,只因银的结构特殊,一般毒物遇银变黑,是以江湖中人总以一根银针来试毒。这庄主主人为表示食物内无毒,便直接用银碗来盛饭,倒也坦荡。
两人用过晚膳,却迟迟不见那庄主出现。云晨潇心中颇不耐烦,正要说话,却被水心悠拉坐在椅子上。云晨潇微感诧异,只见水心悠冲她摇了摇头,蘸了蘸茶水在桌上写道:“慎言。属垣有耳!”
云晨潇知水心悠耳力过人,当下叹了一口气便不再言语。又过了片刻,忽得呵呵一笑,直直的瞅着水心悠,心思不住的转着。
水心悠隐隐觉得这小狗儿又在动歪脑筋,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惊觉腰间一热,紧跟着身子竟被云晨潇横抱了起来。水心悠登时心跳加速,道:“你……”
“娘子啊!”云晨潇不等水心悠话说完,早已是开口大叫,声音压过水心悠十倍不止,叫完之后又是嘻嘻一笑,随手熄了烛灯道:“娘子,你腿脚不灵便,我抱你上床就是了。唉,何苦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
水心悠当真是又羞又恼,看着云晨潇嬉皮笑脸的样子,心中竟似拧了几捆麻绳,乱乱糟糟的。云晨潇将水心悠轻放在床的内侧,自己一个翻身,也顺势躺了下来,将床边帘子一放,猛地一扭头,见水心悠就这么盯着自己,当下浑身一热,犹如针扎,耳根子都是烫的,当下忙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收声的姿势,老老实实平躺着。
果然,过得片刻,隐隐听到屋外有零零碎碎的动静。水心悠侧耳听去,笑道:“人走了!”
云晨潇这才长舒一口气,道:“可算走了,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嘿嘿,还算他们有些脸面,不来偷听人家夫妻床上的私房话……”
水心悠啐了一声,红着脸道:“死小狗,亏你想得出来此等方法。”
云晨潇枕着自己的胳膊,打趣道:“嗨,娘子大人,你该叫我相公的!刚才不是还叫‘云郎’的吗?多亲热啊,呵呵,怎么不叫了?你若再叫我小狗,那我就小狗给你看,真咬你了呢!”
水心悠咯咯一笑,道:“你若敢咬,我就把你踹下床去!”
云晨潇微微一愣,朝水心悠扮了个鬼脸道:“罢了,现在形式对我不利,我就暂且不咬,放你一马,留到以后去。”她缓了片刻,岔开话题道:“不过那依你看来,这是些什么人啊?还有那个山羊胡,看起来就讨厌!”
水心悠道:“这些人,我现在也没猜出来历。那个山羊胡我倒是认得。他是……他是五行门土门的门主名叫鲁伯安。算起来也是我的一个师叔呢。”
云晨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