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纸伞不知何时委在地上,雨丝浸润下的唇齿相交尽显靡靡,“嗯~”,张睿轻哼出声,微微睁眼,竟有几分痴态。白珩垂眸望着他,那双眸子如罂粟花,美得妖冶又不谙世事,让人上瘾
白珩呼吸加快,抱紧了他,唇舌交欢,缱倦难耐。不够,不够,张睿舒服得轻颤,只想那吻再浓烈些,将他焚化了,燃烧魂魄,只留下此刻销魂蚀骨,悱恻缠绵
唇舌辗转,情到浓时,张睿手攀上他的发,摩挲着,缓缓抽出发簪,顷刻只觉脑后一松,万千情丝流泻而下。张睿复睁开眼,只见白珩手中攥着根碧玉簪,墨发散落,眸光也跟着越发温柔。二人此刻俱青丝委地,相视一笑,匆匆结束了这个吻
空气中弥漫着喘息声,甜丝丝的,半响,白珩取过张睿手中的白玉簪,抚上他的发,低语,“披着头发像什么样子”
“那还不是你弄的”,张睿笑着捉住白珩的手,“你说,我们这算不算耳鬓厮磨?”
白珩见他如此,轻吻他的额头,“你若是肯,又岂止是耳鬓厮磨?”
张睿心间一动,抽出他手中的碧玉簪,笑问,“你就不怕,我让你……百年好合,断子绝孙?”
“乐意之至”
第38章 春梦了无痕
乐意之至?张睿回到家傻乐了半天,一会儿摸摸头上的簪子,一会儿又睁大了眼翻看各类书卷,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轻语,“书中的乐意大都是快乐,高兴的意思。至者,极也。也就是说,狐狸说他很高兴,也就是说狐狸说他喜欢我,也就是说狐狸喜欢我……”
张睿不知念了多少遍,才略释然了些,放了书,支着脑袋傻笑一阵儿,念叨一阵儿,活像痴子得了失心疯
张睿本以为两人日后,会没羞没臊。谁知竟愈发放不开,明明一肚子话,见了面怎么都说不出,常常急得面红耳热,只悔与他摊牌……
“嗯~”,张睿舒服地轻哼,微睁开眼,只见天已大白,慌忙披了衣服,往翰林院去。一响春梦,两人相偎,狐狸漂亮得不像话,张睿笑着要占他便宜,不想就那么乐了个醒,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可惜了‘大病初愈’,走马兰台类转蓬
想着梦中糜烂的快活景致,直到翰林院,张睿仍两颊晕红,心底痒得难受,正想坐下,喝点水压压邪火,不想被宋羽拦个正着
“帝非帝,王非王,紫薇星照北疆”,宋羽轻笑,“张兄,这厢可好了?”
张睿腿软得有点站不住,胡乱应了声‘好’,绕开宋羽,从另一侧坐下,当即倒了杯茶,一气饮下
“张兄”
那声音颇温和,听来如多年的老友,张睿诧异抬眸,只见宋羽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像极了要偷油的耗子
张睿舒了口气,又倒了盏茶,往椅背上倚了倚,放到嘴边细细尝,淡淡道,“宋大人,你……可有事?”
宋羽最讨厌他这气定神闲的样子,仿佛什么都不在乎,清白的不能再清白。整得好像佐着清风明月就能下酒,呵,真清高,别做官啊!当初既放着高位不坐,何不走个干净,要走不走,要留不留,几个意思?
宋羽笑容满面,缓缓坐到张睿旁边,“也无甚大事,前些日子张兄病了,想来这外面孩童口里的童谣,定是不知了”,说着,宋羽颇惋惜地摇头
那眼里精光闪闪,面上又是笑又是惋惜。宋羽什么人品,与他共事半载有余,张睿再不知,那就是瞎了,趁早收拾收拾回家,收麦子才是正经
“横竖是孩子们取乐的,不关咱们的事,难道宋大人要去唱童谣不成?”张睿虽不喜他那黄鼠狼看鸡的眼神,到底一起共事,闹太僵了不免尴尬
“啊”,宋羽突然拍了下头,好似想起什么重要的事,“都忘了,那句童谣,你一进来我就说了,就是那句‘帝非帝,王非王,紫薇星照北疆’,张兄刚急着喝水,想是没留意”
张睿进来时□□焚身,一心想着桌上的茶,哪是没留意,压根儿就没想他说的是什么。这会儿再听,只觉阴风阵阵,还剩下的那点绮丽心思,散了个干净,“宋兄,这句话哪来的?”
宋羽见他变了色,自己往椅背上一靠,用手敲了敲茶盏,只看着他,不言语
那茶盏分明是宋羽惯用的龙泉青瓷,呵,还真是有备而来。张睿暗咬了咬牙,笑着跟宋羽倒了茶,递到他手中,“宋兄请”
“张兄真是客气!”宋羽轻抿口茶,笑言,“都说是童谣了,自然是出自孩儿童之口,张兄这句话问的好没道理”
宋羽翘着二郎腿,那是一个春风得意,看得张睿只恨那茶不是巴豆汤,好让他‘一泻千里’
“张兄啊”,宋羽显然没有该退场的自觉,叹了口气,也不知有几分真心,“这两日,这童谣都传遍了,一出去,你猜怎着?都能听到人说镇北将军杨珏要造反呢”
“不过是首童谣,关人家将军什么事”
“张兄这话可就偏颇了,只怕一语成箴……”宋羽玩着茶盏,笑的颇有碍观瞻,“紫薇星可是帝星,现在北疆的,可不是那镇北将军。再说了如今他拥兵十万有余,皇城里的禁军皆是他带过的,造反又有什么不可能?都说天意,天意,哪来的那么多天意,这童谣八成啊,是那有心人放出去的”
“哎,兄弟我知道你与那杨珏交好。可好归好,千万别犯了糊涂,就是夫妻,那还本是同林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