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翊不再言语,越侯叹一回,差使已叫姓谢的抢了,越侯亦是无法,只得罢了。
归降之事,谢国公竟是等不到明日。
当天下午就把事给办了。
徒小三不在,便由林靖做代表,代徒小三接过谢国公手里的玉玺。林靖将玉玺交给一畔的侍从,亲自扶起谢国公,温声道,“国公的功劳,大将军不会忘。”
谢国公凄声道,“只要大将军善待百姓,善待百官,罪臣一人,何足挂齿。”
“国公过忧了,大将军的话,是算数了。”亲自挽了谢国公的手,令手下将领去接管禁卫军,林靖携谢国公一道进城。
林靖先随百官进宫,见过孔太后,商议过给大行皇帝治丧之事,请孔太后安居慈恩宫,此方毕恭毕敬的出了宫。林靖出宫直奔林公府,林公府门前,已是林腾与小牛子相对峙的形势。
林靖看小牛子一眼,对近侍一挥手,侍从上前,直接把小牛子打晕看管起来,林靖看一眼小牛子的副将,冷声道,“退下!”尔后,大步进府。
林翊已在等他了。
兄弟俩已有十几年,未曾这样平静的见上一面了。
互望片刻,竟谁都未曾开口说话,还是林翊道,“你与阿韵说的事,我都知道了。你长大了,安排的很妥当,大哥就不同你说谢了。”
林靖的眼圈,攸的便红了,林翊好笑,“在江南,我看你跳下乌江,那时,也想过,你死了,倒也绝了朝廷一桩祸患。依你的性子,定是恨我恨的咬牙切齿,哭什么呢?”
“我们这大半生,兄弟反目,亲人分离,朋友失和,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我们各自的志向吧。”相对于林靖的激动,林翊反是更加平和,“我认为朝廷尚有一救之地,我以为,我可以扶起这倾颓的江山。不过,事实证明,你的眼光比我好。”
林翊望向林靖,林靖极瘦的模样,一双眼睛有一种非常薄的锐利感,仿佛可以洞穿这世间所有的心事与心机。林翊的眼神是温和的,那温和中,还带了一丝欣慰,林翊道,“男儿在世,当自有志向。尽管这志向有时会让我们吃尽苦头,受尽磨难,抑或付出生命,也都是值得的。男子汉大丈夫,当如是。”
兄弟俩未曾再多说什么,林翊道,“让阿韵同你大嫂先带着孩子们去吧,我这里还有些事。”
“大哥还有什么事,我代大哥办,是一样的。”
“你代不了,我总要送陛下一程。”
林靖好悬没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林靖道,“大哥你就跟大嫂一道走吧,陈柒宝早去阎王殿投胎了。”见林翊脸沉下来,林靖道,“我怕迟则生变。”
林翊道,“放心,迟不了多少,我总要去陛下陵前祭一祭。他们妇道人家,脚程慢,让他们先走,我知道怎么去。”
林靖行军打仗的人,况事关一大家子性命,林靖立去安排了。
林翊亲自同越氏说,“你们先走,我知晓路程,待陛下举丧,我就去找你们。”
越氏再三叮嘱丈夫,还把丈夫托给了小叔子,越氏道,“阿靖,你多顾看着你大哥些。”
林靖道,“大嫂放心。”
舒静韵道,“我留下来,陪着国公。”
“不必。”林翊根本不必人再劝,与舒静韵道,“你不在孩子们身边,我不放心。别再啰嗦了,去吧。”
林家这一大家子,连主子带奴才带家将,走的速度相当快。一家子走了大半,剩下的就是兄弟二人了,林靖还说呢,“你可别学古时忠臣良将,别糟蹋我的心意。”
林翊拍他肩一记,“你这十几年不回家,回家也不说祭一祭父祖。”带林靖去祠堂。
林靖虽则担心林翊,也很享受这难得的片刻兄弟融洽,“你不是把我开除族谱了么?”
林翊道,“开你出族,你难道就不姓林,不认祖宗了?”
论这些大道理,林靖是再说不过林翊的。
林家世代公府门第,府邸自然轩峻壮阔,祠堂也是每日有人打扫照看,里面满满的摆着列祖列宗的牌位,墙壁正中挂着祖宗的画像。林靖突然说,“小时候,在宫里时,姑母对我极好,可有时,看着昭德皇帝的皇子皇女们,我也会想,不知我爹娘是什么样的。后来慢慢知道,爹娘都过逝了,还偷偷伤心过一段日子。”
林翊拍拍林靖的肩,亲自拈了香,点燃后,递给林靖,“爹娘泉下有知,见你如此出众,定是极欣慰骄傲的。”
林靖看向林翊,林翊也拈了三柱清香,兄弟俩给祖宗叩过头,林翊将香插进香炉,与林靖道,“以后,祭祀祖宗的事,就交给你了。”
林靖点点头。
林翊道,“我走后,你于新朝,怕是要艰难了。”
“说这个做什么,我先时在关外,也给大哥添了不少麻烦吧。”
林翊摆摆手,“不说这个了,我听说,你与那位徒大将军十分亲密,这些年,你与他皆未婚娶。”
林靖脸上有些不自在,林翊见林靖形容,心中便有数了。林翊道,“阿靖,你也大了。你素来聪明,许多事,你也有自己的判断。大哥古板些,看你长大,总是不放心。这世间,但凡事情,总要讲究势均力敌的。就是婚配,也讲究门当户对。如果他只是大将军之位,哪怕他是先前的混迹江湖的时候,你看中他,只要你能快活,我不会多说什么。可如今,他已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