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姑娘大笑起来:“成亲你们说了算,退婚也是你们说了算,你们何时问过我?”说着看向阿松,“你问我为什么骗你,你会不明白吗?乌雀族势力强大,我爹要卖女儿讨好你们,我若是不同意,我若是不讨好你,我们家族可就要没落了!”
族长大喝:“闭嘴!”
木姑娘笑个不停,状似疯癫:“几年前我救了连少侠,我爹攀上了连家堡这棵大树,你以为他没想过退婚吗?若不是连少侠找到了他的妻子,我爹必然会想法子让我嫁去中原的!只有你至今被蒙在鼓里,哈哈哈哈哈!”
族长怒不可遏,面色青紫,走过来一掌甩在她的脸上,指着她鼻子骂道:“你竟将爹想得如此不堪!爹白养你这么多年!”
阿松冷眼看着木姑娘脸上迅速浮起的红肿,淡淡道:“婚约自然不作数了,但阿琳还是要跟我。”
木姑娘豁然抬头,似乎也第一次认识这位竹马:“你说什么?”
族长沉下脸色:“你什么意思?”
阿松冷笑:“心性如此歹毒,不配做我的妻子,但你玩弄我这么多年,也别想安安稳稳嫁给别人,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是我的侍妾,生在我家,死在我家,哪里都别想去!”
中原的侍妾地位低,南疆的侍妾地位更低,说难听点不过是为了生孩子,平时过的日子与女奴差不多。
木姑娘自小娇养,哪里受得了这种屈辱,当即被他的话惊到了,面上现出恐慌,挣扎着往族长那边爬:“不要……爹……爹……”
墨远与连慕枫对视一眼,神情都有些古怪,显然没料到还能看这么一出戏,墨远低声道:“怎么瞧着没我们什么事了?”
连慕枫沉默片刻:“……也不一定。”
那边族长面孔扭曲,显然也被阿松的话刺激到了,这孩子在他面前一向乖巧,想不到翻起脸来比任何人都无情,眼下他得罪了连家堡,又将乌雀族族长的小儿子给惹恼了,若当真让女儿去做侍妾,那他们族就彻底完了,不仅要被乌雀族踩在头上不得翻身,更是在整个南疆都抬不起头来。
心里飞快计较着,族长当机立断,后退一步沉声喝道:“来人!将这里围起来!”
话落,立即有一群举着兵器的青壮跑过来堵住门口,外面也想起无数脚步声,顷刻间将整栋楼围住。
连慕枫挑眉:“族长以为这样就能困得住我们?”
族长看向他,和颜悦色道:“连少侠与墨远公子自然能离开此地,这是我们族与乌雀族的纷争,希望连少侠不要插手。阿琳做了对不起连少侠的事,连少侠可以将她带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连慕枫笑起来:“族长倒是打的好算盘。”
阿松道:“连少侠别信他,寨子外面有无数陷阱,此刻应该都为你们准备好了,你们若是就此离开,恐怕就自投罗网,永远出不了南疆了!”
连慕枫相信阿松的话,他与南疆人打过不少交道,见识过这里的善,也见识过这里的恶,说到底穷山恶水的,都是为了一己私利,此刻彼此翻脸,族长自然要以恶示人,他与墨远武功都不低,闯出这座寨子想必并非难事,但要出南疆就不一定顺利了。
双方正僵持着,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隐隐有喊话声传来,族长看着阿松面上浮现的笑意,神色微变。
片刻功夫,外面忽然闹起来,竟是乌雀族族长亲自带着人过来了,阿松的仆人被打发回去之后,乌雀族族长就生出警醒,更有族中大祭司测出了凶卦,当即领着大批人马杀过来,一来便听说儿子被围困,当即大怒。
连慕枫与墨远本想兴师问罪,没料到事情远远偏离他们的预料。
此时天色已黑,外面四处都是火把,人影幢幢,他们俩就站在窗前,没事人一样看着下面两方人马厮杀。
小半夜过后,混战结束,乌雀族族长也是翻脸比翻书快,根本不搭理木氏族长的投降,大手一挥,直接将这片领域划归自己治下,别说木姑娘,此刻她所有族人都成了乌雀族的俘虏。
墨远叹为观止:“南疆人好生凶残!”
连慕枫:“……”
没多久,乌雀族族长“蹬蹬蹬”跑上来,见儿子毫发无损,大松一口气:“好了好了,阿松咱们回家,以后爹给你找个性子好的媳妇儿!这恶毒女子咱们不要了!”说着目光转向连慕枫与墨远,上下打量起来。
阿松立刻道:“这两位是我的救命恩人!”
乌雀族族长自然已经听说了儿子中毒的事,当即就走过来对着二人行了一个大礼,又热情邀请他们去乌雀族作客。
连慕枫抱拳道:“多谢族长美意!只是我们有要事在身,必须尽快赶回中原,实在不便久留。”
阿松笑道:“他们对这里地势不熟,阿爹派些人送他们出去吧。”
乌雀族族长一脸高兴地应承下来,言谈举止俨然已将他们奉为上宾。
连慕枫牵着墨远的手,与阿松父子俩及乌雀族的青壮护卫一起下楼,楼下一群人翘首等着,见小公子安然无恙,都齐齐松了口气,一名须发皆白的盲眼老者蹒跚向前,对着阿松上上下下一通摸索,点头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墨远目光落在老者身上,意外地发现他竟是中原道士的扮相,脸也是中原人的长相,不禁露出一丝惊讶,连慕枫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微微眯起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