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远抬手摸他的脸,含笑看着他:“别担心,一会儿我想动也动不了。”
连慕枫重重点头:“嗯,我不担心。”嘴里说着不担心,全身却紧绷得像块石头。
药渐渐起了作用,墨远意识渐渐昏沉,手指慢慢松了力道,连慕枫忙将他的手抓紧,脸贴上去。
一扇门隔绝了外面众人的视线,等待太过煎熬,连堡主与老堡主坐立难安,时不时起身来回踱步,老堡主差点将胡子揪光,明知道窥探不到里面的情形,却还是忍不住一次次凑到门缝上面张望,连堡主也早没了在外人面前的沉稳,将目光紧紧盯在门板上,恨不得在上面戳个窟窿。
院子里安静无声,众人都一脸期待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老堡主起身看看一旁的更漏,再次来回踱步,连堡主让他转得眼花,也跟着起来转,转一圈抬头看一次,焦灼不安:“怎么还没动静?”
女子生孩子还能听着喊声猜一猜里面的情形,可墨远是男子,别说喊了,哼都没哼一下,老堡主与连堡主都知道这是喝了药的缘故,可还是忍不住担心。
“没事没事,流云公子在里面呢。”
“对对,鹊山说砸招牌的只会是徒弟不会是师父。”
“……别怕,流云公子是神医。”
“没错,听说他给人开过瓢,那人之前都快死了,开瓢后至今都还生龙活虎呢。”
“……”
老堡主与连堡主互相安慰一番,担忧并未减轻,反而越发紧张了,两人彼此对视一眼,住了嘴,心神不宁地重新坐下。
正焦心不已时,一阵响亮的哭声骤然刺入众人的耳膜:“哇——”
老堡主与连堡主瞪大眼,“腾”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激动道:“生了生了!生出来了!”
院子里顿时沸腾了,所有人的脸上都绽放出喜悦,纷纷喊道:“生了生了!终于生了!小公子生下来了!”
似乎为了回应众人的欢喜,婴儿的哭声越发响亮:“哇——哇——”
就在这喜气洋洋的沸腾中,连慕枫一声大吼紧随而至:“阿容!”
老堡主与连堡主心里“咯噔”一声,想都不想就撞开门冲进去,慌道:“阿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哎哟我的祖宗!您俩怎么进来了!快出去出去!”鹊山飞快地从隔间冲出来,毫不客气地推着两位长辈往外走,哭笑不得道,“孩子洗干净就抱出来,别着急啊!”
话未说完,两只手臂就被两位长辈紧紧抓住,老堡主探头往里看:“阿容究竟怎么了?”
鹊山愣了一下:“没事啊。”
连堡主急道:“怎么会没事!我都听见慕枫嚎的那一嗓子了!”
鹊山眨眨眼,飞快地压住差点冲口而出的狂笑,忍得面皮都微微颤抖起来:“没事没事,他那是太高兴了,您俩安心在外面等一等,真没事!”
老堡主与连堡主将信将疑地让他给推出去,门在他们面前再次合上,他们对视一眼,按捺着不安的心绪重新坐下,坐了没一会儿,旁边传来刺耳的刮擦声,扭头看去,竟是肚肚在挠门,还边挠边“嗷嗷”叫。
肚肚一大早还没睡醒就让连慕枫的大吼给惊得炸毛跳起来,接着院子里好一通兵荒马乱,肚肚险些吓得魂飞魄散,撇着耳朵一阵风似的蹿开,瞬间不见踪影。
之后院子里安静下来,肚肚又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来了,见院子里人太多,就蹲在树上悄无声息地盯着下面,忍着饥肠辘辘不敢往下跳,后来也不知是不是被婴儿啼哭声勾起了好奇心,又从树上跳下来。
老堡主看着肚肚:“肚肚啊,快过来!”
肚肚不理他,爪子在门上疯狂地挠:“喵嗷呜——喵嗷呜——”
屋子里,覃晏将孩子洗干净了抱到连慕枫面前,笑道:“来来来,少堡主快看看,胖大小子抱起来可压手了!”
连慕枫手足无措地站起来,一脸期待地伸出手,刚要碰到孩子的时候又紧张地收回去搓了搓,搓了几下才想起来手上的薄茧根本不可能搓得掉,一时有些犯难。
覃晏干脆将孩子往他手里一送。
连慕枫手忙脚乱地接过来,慌乱道:“他皮太嫩了被我弄破了怎么办?这……这头该摆哪儿脚该摆那儿啊……”
覃晏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啊,随便抱吧。”
鹊山道:“别理他,都抱着肚肚练过多少次了,一会儿他回神就想起来了。”
覃晏看着他像抱着个烫手山芋似的将孩子颠来倒去,不禁一脸同情地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好几次于心不忍地想要开口,见他动作还算轻柔,又硬生生咽下去。
连慕枫折腾了一会儿总算寻摸到合适的姿势,忙献宝似的地将孩子凑到墨远面前:“阿容你看!你给我生的儿子!”
墨远正睡得熟,自然是毫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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