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嗨嗨!就是我,白兰·杰索啊!哎呀,唐唐彭格列十代目竟然记得我这个小家族首领的名字,真是让我感到无上的荣耀啊!”
面容枯槁、身形消瘦的首领听到这刻意自贬的话语,只能无力苦笑,他虚弱的问:“这只录音笔,原来是你和入江君合伙儿算计好了给我的吗?”
“‘算计好’吗?啊,这种说法还真是难听啊!像我这种身份卑微的小家族头目,怎么会有胆量去算计伟大彭格列家族的第十代首领呢?我只不过是见到现在的首领大人……是该用身陷囹圄来形容呢?还是说……”
沢田纲吉忍不住皱眉:“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白兰在那头眯起眼睛笑了:“彭格列大人,你现在的处境可是相当不妙啊!被信任的手下软禁到现在的你,真的了解现在的彭格列家族吗?”
“……”虽然目不能视,但是沢田纲吉能想象到白兰那张妖孽的脸上,此时绽放出的充满恶意的笑,这种想象让他感到有些不适,以至于想要立刻关掉录音笔。
“不过,我听了彭格列你前几天的录音哦!嘛!都是里世界的人,窃听这种寻常的事情,彭格列应该不会天真到还要骂我卑鄙什么的吧?总之,现在的情况,即使彭格列你一直在犹犹豫豫不愿意去正视,但是,你真的,像是表现给你的岚守和门外顾问一样的……那么纳粹吗?”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白兰?”首领已经有些怒了。
“我在说什么?嘛!我在说什么难道彭格列不知道吗?你在家族地位的动摇,来源于你身体的衰弱,而且是持续性的衰弱吧!但是……我猜猜,身体垮掉以后,彭格列你的衣食住行……特别是饮食方面,一定是都交给了最得你信任的人吧!而且,你的守护者们,对于你的药物和饮食也一定是各种检查把关——真是可惜,一直都没有找到不轨的痕迹诶!”
“……”
白兰手撑下巴,偏头把玩指尖雪白的,他没有像是首领以为的那样眯眼微笑,而是满脸的百无聊赖,声音黏腻地对录音笔那头的可怜首领说出自己查到的真相,他说:“彭格列是不是觉得很绝望呢?你现在像一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虽然家族动荡,但是却连一个指头的力气都使不出来……真是可怜啊!”
他感叹着,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抬高声音说:“啊——我不是说彭格列躺在床上像一个废人一样很可怜哦!我是说——明明真想触手可及,自己也隐隐约约察觉到了,却一直不敢正视——这一点,这样的你,真是可怜到非常可笑啊!”
沢田纲吉:“……”
“难道不是吗?彭格列?我调查到的资料是,你衰弱以前,饮食由狱寺隼人负责,衰弱以后……竟然还是由他负责诶!真是难以置信,难道彭格列家族没有问责制度吗?你竟然一直把自己的喉咙和胃放在一个人的手上啊彭格列?”
首领握紧手上的金属器械,从牙缝里挤出答复:“隼人,不会背叛我!”
白兰点头,说:“嗨嗨嗨!我知道哦!因为六个守护者里,长久以来,最忠心耿耿的,不就是一直嚷嚷着要成为十代目左右手的岚守吗?所以彭格列你最信任他什么的,我可以理解的啊!但是……怎么说呢?彭格列,你知道的吧!人呐,是会变的!”
他是在蛊惑我!沢田纲吉有这种感觉。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只毒蛇缠上了喉咙一样,现在窒息着不能动弹。
——明明应该立刻掐断通话才对!
录音笔里,那些蛊惑人心的话语还在继续:“我记得,彭格列你当年,是在日本并盛组建起自己的守护者团队的吧?当年的你,作为最远离权利中心的继承人候选……杀手大人也是没有办法啊,只能就地取材,为你找了寿司店的下一任老板、并盛町的不良集团老大、离家出走的黑手党私生子、没有头脑的热血笨蛋、三四岁的小豆丁还有越狱在外的黑手党重犯——其实我一直都很想说了,彭格列,你的守护者集团,真是超级精彩啊!能把他们聚集在一起,甚至得到他们的,忠心?彭格列你真是太有胆魄啦!”
“……那又怎么样?他们是得到初代认可的,我独一无二的守护者!”
“但是人是会变的啊彭格列!虽然我知道您一直都是一个善良的好人,但是里世界可是一个大染缸啊,不是所有人能像您一样出淤泥而不染的啊!从您的门外顾问那里,每周传送到瓦利安的非常规文件……您知道有多少吗?您一直没有音讯的雾守,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总是在病床前劝说您回到并盛隐退的雨守,在背后又是怎么说的——连五感都逐渐衰弱的您,连眼睛都再也不能派上用场的您,现在到底能够看到什么呢?”
沢田纲吉咬牙。那一口一个“您”的敬称,实在是一种无声的挑衅。因为,白兰摆出来的这些问题,他的确是一个都不知道,而且……
首领冷声回话:“你在我的家族里安插了多少钉子?”
白兰捏捏指尖的,看着它按照自己的想法变形,嘴角微微上弯,说:“密鲁菲奥雷虽然和彭格列是同盟家族,但是这种敏感的问题还是不要相互透露才更好吧!而且,现在的彭格列家族是你的家族,以后……可就不一定了啊!”
“家族首领的位置世代相传从来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即使我退位,彭格列依旧是我的家族,是我愿意为之而战的家族。”
白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