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逝秋至,庭院中树叶已经转黄脱落。我坐在庭院中与慕枫对弈,一阵凉风掠过我稍微抱了抱双臂觉得有些冷了。
“曲大哥,吕大哥你们这盘棋已经下了一个下午,怎麽还未分出胜负吗?”陆风一手牵著倩儿一手拉著张婕款步而来,张婕手中抱著两件上好棉布兔毛围裘似乎是新做的。
慕枫笑笑捏著黑子在我未想到的一处落下:“早见胜负了,只是等你们来。”
目瞪口呆的望著原本呈一片燎原形势胜利在望的白子在瞬间兵败山倒,再想想慕枫先前的每一步才惊觉他先前的每一步看似是被我逼的走投无路,但实际上却是我被他牵著鼻子走。
“你赢了。”愤愤的,我收拾著棋盘上残局,“你还是如此争强好胜的,连让我一让都不肯。”
陆风与张婕失笑:“只怕吕大哥让了,曲大哥你又会说吕大哥看不起你,不愿用实力相拼。你的个性还不是几年如一日的别扭。”
我语塞,因为他们说的没错。若是慕枫让我,这盘棋也不会让我消磨掉一个下午还如此津津有味。
“哈哈哈,无念你瞧瞧连你最中心的左右手都为我说话了。”慕枫眉飞色舞得意之色显而易见,“不过我也不得不说无念你棋艺进步很大。以前在宫中事情多没有时间与你对弈,今日其实原本也想让你以和为结。可是你是步步紧逼,让我不得不下狠手了。”
我哼了一声转头看张婕手中的裘袍道:“新做的?颜色很好,那件兔毛围边的可是替我做的?”费力的站起来,因为已经见肚所以行动更是比往常还困难。
“恩,虽然相公说宫中也差不多该送冬衣过来了。但我想这穷乡僻壤的那些华丽的衣衫很容易就剜破了,那岂不可惜。所以就找了布料又好又结实的给你们做了两件,还请吕大哥不要嫌弃呢。”张婕腼腆的将另外一件貂毛围边的裘袍递送到慕枫身前。
慕枫愣了一愣,他看看我然後接了下来:“多谢。”他摩挲著裘袍一脸的感慨,“宫中衣物虽然华美,但却没有如此暖人肺腑的心意。无念……此时此刻我倒有些嫉妒你了,你那七年定然是受了不少的照顾,真心实意的……”
我但笑不语与慕枫对视,我们已相当默契无需更多言语。
是的,陆风与张婕果然是极好的人。还记得当初我坦诚相告时自己有多紧张,因为这也是我的一个赌注。我在赌若是他们能接受我,我便在生下这个孩子後告知他一切,无论日後他是以此为耻还是淡然看之。若连我最为信任的他们都无法接受,那麽我仍然会在生下孩子以後交给慕枫,让他过继给一个心地善良的妃子。
也许是上天怜我,或许也是上天不容我再懦弱逃避。张婕在最初惊讶跪拜在地之後,却是正视了我。他们说虽然很意外,但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男子能受孕生子也不过是其中一件。但就算我能生育我依旧那个救他们的人,是他们发誓要一生服侍的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虽然感动安心了,但他们却因为我有了身孕对我越发的照顾,无微不至的有时让我觉得我自己是个废物,而不是个孕夫。
将裘袍披在身上断了寒气,肚子却被里面不老实的小家夥踢了一脚。我捂肚蹙眉,慕枫与陆风张婕皆大惊的一哄而上,七嘴八舌的问起长短。
“我没事!不过是被踢了一脚。”说到这里我也想起了这几日一直考虑的事情。抓了慕枫的手我道,“慕枫算起来我受孕已经满了半年,还有几个月便要生产。这段时日我一直在研究怎样将身子调养的更好,让我有足够的体力产下孩子。但细细研究後才发现我根本不可能顺利产下他。”
我体质异於常人,能受孕生子。但毕竟这是逆天之事,我虽有阴脉但并非女子,所以我没有弹性很好的产道。若是强行顺产,只会撕裂我後庭造成大出血。且那处本来就没有生产之用,紧致非常,我也怕我若是痛的无力会将孩子活活憋死於腹中
慕枫手掌一紧额头渗出些许汗珠,但他强逼自己冷静:“可有何对策?”
点点头我道:“有的,你可还记得我说我还有个怪医师傅?”摸上下腹处有疤痕的地方,“要我与孩子皆平安,那麽就只能找我师傅在我要生产的时候剖开我的腹肚,将孩子取出。就与生辰儿一样的办法。”
剖腹产子要求医者医术及手法都颇为高明,上一次生辰儿究竟是个什麽场面我是不记得了,但歪打正著那些御医却也是选对了方法。但是我从我腹部疤痕却看的出他们手法并不纯熟,毕竟这样骇人的治人手段并不常用,所以我在他们剖开我腹肚之後还能存活也算是万幸了。
“无念你的意思是去将你师父请来?毕竟你身子不便,再舟车劳顿怕是会动了胎气。”慕枫眉头松了,但仍旧有这担心。
我摇摇头:“我这师傅怪著呢。虽然我是他徒弟,但是若不亲身前往求医,怕他也不肯来。且若你走了,那些个不间断的刺客又谁来为我挡著?”
这几个月有好几晚我与慕枫都遇刺,也不知道是谁透露了我与慕枫已经出宫,所以刺客从未间断。当然其中也有并非戈国的刺客。问我为何知道,那是因为慕枫就那些人未下重手要他们性命。而慕枫看那些个刺客时都一副欲言又止,又悲又怒的神情我便知道了,那是辰儿派来的,派来要我性命的刺客。
慕枫抚著下颌似笑非笑:“无念说的是,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