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林一听也来了精神,他和瑞斯接触这么久,居然一点都没看出来。要知道,他一直都觉得会法术是件很酷的事。蒙达眼睛的伤势,连医师都不看好,居然让瑞斯抬抬手就摆平了?
现在瑞斯在他心中,可是除了老师奥德纳之外,最让他佩服羡慕的人。之前一直有外人在,他足足憋了一路。这会儿可逮到机会了,满眼亮晶晶地等着瑞斯的答案。
瑞斯被面前两双圆溜溜的充满求知欲的眼睛闪地一晃神,立刻恢复自若的神态,道:“因为我有学。”
呃……真是再标准不过的答案了,可是……
“你为什么可以学到法师的法术?”法师不是早就被圈禁了吗?
“因为我有个会法术的老师。”瑞斯看着两个仍旧茫然的人,难得耐心了一回解释道:“是父亲专门为我请来的。”
哦,也对,身为国王,请个把法师还不跟养只金丝雀一样容易。
之前瑞斯的身份还未曝光时,他们从未因他奴仆的身份而有所微词,并一直以对待朋友的态度跟他平等相处。所以如今,瑞斯也非常不想用“父王”这个称呼让自己与他们有什么不同。
“那……你为什么会选择治愈系法术?”这么好的机会,一般人不是该选最厉害的法术吗?好吧,王子怎么可能是一般人。但是身为王子,难道还要自己看病?
不管是以雅各简单的头脑,还是以科林单纯的头脑都想不透这个问题。
“其实……”瑞斯忽然觉得跟他们聊聊,心里的压抑似乎能轻松些,于是继续说下去道:“我选择治愈系法术,其实是因为我的母亲。她很年轻、很美丽,跟父亲也很恩爱,可最后却因为生我时难产而去世了。”瑞斯的声音闷闷的。
因为自己的命,而是失去了父母的命,这对一个孩子来说是相当沉重的负担。瑞斯小时候一直不理解,为什么父亲总有那么多事要忙,为什么父亲即使空闲下来也很少跟自己亲近,为什么父亲明明很爱很关心自己,却宁愿打发别人来探望……
他曾经以为父亲讨厌他,所以拼命地努力学习,拼命地好好表现,可是每当他顶着那张肖似母亲的容颜,期盼着父亲的疼爱时,等到的只有父亲复杂难过的眼神。
瑞斯捏了捏额头,幽幽地说:“所以我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有会法术的人在,母亲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知道儿子执意要学习治愈系法术的决定,瓦德帕斯王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采取回避的态度,对这个独生子的影响有多大。自己的丧妻之痛,就如一把沉重的枷锁,早早的加在了还未通世事的儿子身上,甚至影响了他的性格和对人生的决定。
可笑自己的人生已经过了一半多,才想起学习如何当一个合格的父亲。可惜,即使父子俩的关系亲密许多,但曾经那个走路摇摇晃晃,满脸稚气、心思透明、顽皮爱笑的孩子再也回不来了。
……
本来最初选择学治愈系法术,就是不想再看见身边重要的人离去,而如今遭遇父亲重病却依旧是无能无力,瑞斯的心绪万分复杂,似乎自己一直的坚持和努力,到头来全都是白费的。
同样从未见过母亲的雅各,见一向淡定的瑞斯怅然若失,恍然意识到自己挑起了一个沉痛的话题,因为不光是瑞斯,自己此时也被失去亲人那种无力的悲伤氛围淹没着,每呼吸一次,都是对父亲的思念填满肺腑。
他低下头,从衣领中拽出一条贴身的项链,链子是根最普通的皮绳,而金属链坠——一棵打磨得郁郁葱葱的生命之树,象征着顽强和生命不息——却是父亲,亲手花了几天时间专门做给自己的。
雅各摩挲着生命之树,还记得刚带上时,部落里的孩子各种羡慕嫉妒恨,因为他们的父母除了专研法术,真正手工技艺早已荒废,根本没人做得出这么精巧漂亮的东西。那是第一次,也会唯一一次,自己自豪的恨不得天天横着走。想起当时那可笑的样子,让他不自觉地咧开嘴角,无声地笑了。
受不了他在这种悲伤夹杂着紧张的气氛下还能露出那副傻样,科林赶紧用胳膊肘拐拐兀自傻笑的雅各。
瑞斯被他俩的小动作惊动,也顺势看过去。
忽然,目光被雅各手中的链坠牢牢吸引住。一把抓住反反复复看了个仔细,“你从哪里得到的?”瑞斯惊诧地问道。
雅各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啊?这是小时候父亲做给我的生日礼物。”
“亲手做的?”
“呃……嗯。”虽然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但雅各仍自豪地应道。
瑞斯表情先是不可思议,接着又怪异地轻笑了下。
见他俩为了个链坠,一个傻笑,一个怪笑,科林觉得有点慎得慌,心里思量着在奥德纳回来之前,自己是不是先找地方躲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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