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渺果一愣:怎么早不坐化,晚不坐化,偏偏这个时候?我还自信满满跟女皇帝拍胸脯说要请一位大神通者给她说法,现在我可如何回去交待?心里一番计较,渺果笑着对渺言说:“师兄,师尊不在,您就是我们道门的领头先锋啊!这国师之位一定是非您莫属了!”
渺言淡淡然:“未必,佛门中神通者众多。太虚老人就是顶尖的一个。”
渺果见他淡然,心里很不是滋味,叹了口气:“师兄啊,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一向以咱们道门为荣,出洞以后到处宣扬师尊和师兄您的功绩,偏偏就是您提的这个太虚,他座下灵吉和尚跟我争论,说只有他师父太虚才是天下道法第一,师兄您得靠边站,”渺果看渺言的神色,见微有一丝牵动,便紧接着说,“他太虚来了落座,师兄您得站着奉茶,要是论道斗法,只要师兄您听到太虚的名字,就得闻风而逃。”
一众道人听灵吉如此折损渺言,都开始忿忿不平起来,清净说道:“他太虚算什么东西?给渺言师祖提鞋都不够格!”
渺言虽然也很生气,但听清净这么一说,瞪了他一眼:“妄言!我自清净,何须他人牵挂!”
道人们听渺言这么说,都平静下来。
渺果见有些效果,心中暗笑,嘴里继续编排道:“师兄,他不仅折损师兄您的美誉,还诋毁我们师尊!”
“什么?”渺言怒目。
“他说,师尊就是个老不死的,外强中干,只要太虚一个指头,就会被捅成齑粉!”
“他们真这么说的?”渺言不禁有些恼火。
“正是这么说的。那灵吉还在圣武皇帝面前说我们道门不过是只会使障眼法、炼假仙丹的无知小辈,说要罢道尊佛呢!”渺果就差没有赌誓了,他见众道群情耸动,继续说,“所以最近圣武皇帝下了圣旨,要大修佛寺,弘扬佛法。”
“这恶和尚,妄言我渺言也还罢了,却连师尊都不放过,还妄言我们整个道门。太虚也是,都不好好管教管教。看来,我倒是得动了。
渺果心里暗笑:灵吉啊灵吉,平日你跟我在女皇帝面前争宠,还夺了我的齐天观修慈觉寺,这下可有你的好看了!
“师父,那你也带我去吧!”无花见师父和李辰都要去京城,自己留在洞里肯定无趣,慌忙求道。
渺言望了一眼无字辈和清字辈的道人,犹豫了一下。
李辰对无花也放心不下,上前说道:“道长,还是带上无花吧。我也可以带他在长安城里逛逛。”
渺言沉吟了一下:“也好。”他掐指算了一下:“今天是月中,后日我们启程。”
“好啊。”无花喜道。
众道人一听“月中”二字,纷纷露出一丝厌恶的神色。渺果也似乎心知肚明地点了点头。李辰有些奇怪,为什么要延迟呢?但是见众人的神情,似乎其中另有些秘密,也就不好多问。
夜色沉沦,一轮满月挂在竹林之上,群星荫蔽,空气中连一丝风都没有。整个天空,只成了明月的舞台。也不知是否因为月光太盛,还是别的缘故,圆月的周围环绕着一圈暗黄色的光晕,乍看起来,竟透出一丝丝诡异。
李辰练了会儿剑,暂且休息的时候,不禁想到了无花。自从黄昏时渺言将他带走训话以后,李辰就没有再看见他。要是按无花的性子,李辰练剑,他一定是会在旁边观摩的。而且,多少也要练练他的什么翻天雷。不过,一想到他的翻天雷,李辰也不禁要笑,中午无花那一下,根本算不上什么雷,顶多是烟。这会儿,也许渺言也在给他开什么小灶呢。
要不要去看看?李辰心一动。
沿着洞窟四处去找,大殿、温泉、无花的住处,哪儿也没有他和渺言的影子。李辰又转到升龙潭底,刚要进去,却感觉里边阴风瑟瑟,跟先前祥和平静的气氛截然不同。隐约的,还有一个人声,细听竟就是渺言的:“渺因,你这是何苦呢?这东西虽能让他恢复人形,却只会增强他的魔性。”
李辰循声往里边探望,只见洞中半空翻舞飞腾的是一只花衣大蟒,似乎因为被灵符封了双眼,只是在那里瞎转,却没有伤人。地面上,渺言正与那木面人一起仰头观望,木面人眼中哀恸之情更甚,执意手中一挥,一片金鲤鳞飞到半空。大蟒将鳞片衔住,一口吞下,顿时全身痉挛抽搐,嘴里咝咝乱叫,似乎憋足了劲儿,将身上的鳞片往洞壁上狠狠地摩擦。整整一盏茶的功夫,那大蟒才缓缓安静下来,委顿在地面上。它的蟒衣褪去了,竟化作一个黑发白肤的luǒ_tǐ男子,木面人慌忙拿件青衣给他套上,将他扶在怀中。
李辰定睛一看,那男子大汗淋漓,虚脱了一般,面色苍白清俊,正是无花。只是这无花似乎比白天的已经长大了许多,眉须渐青,脸型也瘦削了些。
难道无花竟会是蛇妖?心念所系,李辰不禁轻吟了一声。
“娃儿,既然来了,就出来看个究竟吧。”渺言淡淡地说道。
木面人见李辰从洞门后走出来,便将无花放下,朝渺言示意了一下,转身走了。
“道长,无花这是怎么回事?”李辰走到无花身边,将汗湿的他抱在怀里,只觉得他的身体一片冰凉,还在轻微地抖动着。李辰左右看看,怎么也不可想象怀中这么漂亮的人儿竟然会是刚才的那花衣大蟒。
“他是人与妖的孩子,上一代的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