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子妃不同,以前的太子妃就不嫌弃自己,现在的太子妃更是对自己上心,太子妃是否真心实意,窦淳自认还是看得出来的。……
太子殿下当夜自是宿在了承恩殿。
只卓惊凡坐在昏暗的寝室内,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会决定教导窦淳,也是他考虑再三的结果,不管窦淳能不能康复,总得让他有能力自保才是。他也不能一日十二个时辰都陪在窦淳身边,就是他再有心保护窦淳,太子妃的身份也给了他不少限制。
卓惊凡起身下了软榻,上夜的宫婢急忙拿了件外衫让他披上,卓惊凡摆了摆手,轻声说道:“你继续守着罢。”
“诺。”宫婢微微一福,看着太子妃掀起帘子往外走。
守在寝室外的宫婢见了太子妃,急忙行礼问安,卓惊凡淡淡地叫了起,开口吩咐道,“沏壶黄芽到书房里。”说罢便自行前往书房。
上夜的宫婢见状,连忙使人去唤茯苓姑姑,然后自己进了茶房,吩咐宫婢们赶紧沏上一壶黄芽。圣人时常赏赐贡茶到东宫,因此太子殿下的崇仁殿或是太子妃的承恩殿都备有许多贡茶,只太子妃和殿下都没有特别喜欢的,时常是轮着喝。
像前些时候太子妃常喝石花茶,现在又换成了黄芽茶,让她们这些想讨好卖乖的宫婢们,实是摸不清太子妃的喜好,便也无处使力。
宫婢守在茶房亲自看着,待到茶沏好了,便赶紧带着人送到承恩殿的书房。此时书房内已经点了烛火,典设局的内监掌着灯,将书房里外映得一片光亮。
书房外有两名内监守着,宫婢认出其中一人是太子妃跟前得用的内监,负责掌着太子妃内殿的事宜,和茯苓姑姑可说是太子妃的左臂右膀。
“林公公,太子妃命奴婢沏了壶黄芽。”宫婢福了福身子,恭敬地说道。
“在这儿等着。”林公公掀了掀眼皮子,淡淡地说道,随后便进入书房向太子妃禀报去了。
书房内卓惊凡正坐在书案后,细细翻阅着《大周朝水经》,这本书里记录了大周朝境内所有主要河流的水道情况,以及流经地区的地理情况,还包含了地区里的人文习俗。
这本书他上辈子也曾经读过,却没有手上这本详细,因为大周朝经历了灭国和叛乱,皇宫里一些文物受损或遭窃,尽管大梁朝的开国老祖宗尽力抢救,但是许多珍贵的资料却是已经遗失了。
当时这本《大周朝水经》便在抢夺中散了开来,等到老祖宗整里时才发现,整本书只余下三分之一,其他部份都遗失了。待到传到他手上时,更是因着年代久远,书页上的有些字迹都模糊了。尽管老祖宗曾经派人尽力修补,也抄录了几本,但是比起完整的《大周朝水经》,那些抄录本也就不那么珍贵了。
所以当他在太子殿下的书房里发现这本《大周朝水经》时,简直是欣喜若狂。要知道,想要治理天下,便得知天下事,他身为太子妃无法走遍国土,更是需要完整的县郡图志和水经。
因此当时他便向窦淳讨要了这本《大周朝水经》,他知道依窦淳的心性,肯定不会有所犹豫。果然,他才刚开口,窦淳便命人将书送到他的承恩殿,还说了不用再还到崇仁殿。
得了书之后,卓惊凡并没有马上,他只是将书放在书房的书柜上,每日里站在书柜前沉思,他知道,当他真的开始翻阅了这本水经,便是下定决心的时候了。……
而此时睡在承恩殿床榻上的窦淳,在卓惊凡离开不久后,便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环顾四周,看见上夜的宫婢正歪在脚踏上,便悄悄地抬起手,往宫婢后颈处一拍,宫婢的身子便软倒在地。
窦淳坐起身,静悄悄地下了床,快速地披上了外衫后,他没有走向门帘,而是走到了窗边,他推开窗棂,轻唤了声,“有福。”
不多时,他的贴身内监便出现在窗外,低头恭敬地等着太子殿下的吩咐。
“太子妃在何处?”窦淳淡淡地开口问道,他的脸庞隐在黑暗中,让人看不出脸上的情绪。
“回殿下,太子妃正在书房里。”有福低声答道。
“……退下罢。”窦淳沉默一会,挥了挥手,有福立刻又消失在黑暗中。
窦淳站在窗前身形未动,只是抬起头眺望着远方的两仪殿,他的心里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他隐隐感觉得到,他的太子妃不是像表面上那样的与世无争,他的太子妃心中藏着野心。
会有这样的猜测,是在太子妃开口向他讨要《大周朝水经》时,他第一次如此清楚地意识到,他的太子妃是个小郎君,不是小娘子。当时太子妃目光熠熠盯着《大周朝水经》,脸上的表情更是前所未有的欣喜,而且还带着点雄心壮志。
太子妃大概觉得他懂得不多,所以才会如此没有防备,在他的面前露出了心里真正的想法。可是窦淳却无法责怪对方,因为太子妃对他很好,就算太子妃的心里藏着野心,但是在他的面前,太子妃还是那副温润的模样,不仅语气温柔,笑起来更是好看极了。
窦淳想,如果对象是太子妃,他愿意和对方一起共同为了大周朝努力,反正他的太子妃是郎君,不是只能躲在郎君背后的小娘子。
作者有话要说:窦淳:太子妃,我们一起治理大周朝罢。
太子殿下想的很美好,却不知道太子妃磨刀霍霍,是想把他赶下皇位,自己坐上去呢。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