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兰当然不知道,萧文焕虽然贵为郡主,但大秦与大周不同,虽然是贵族,却也从小在草原上放养,女儿和男人一样,骑马射箭,唱歌跳舞,打猎赶羊,无所不学。萧文焕幼时起就在草原和大漠上野惯了的,时常纵马狂奔一整天也不知疲倦。这几天只在马上慢慢地走,没有大秦那么广阔的草原或沙漠给她狂飙一番,心里已经痒得有些难受了。
而萧文焕却也花样多,别的且不说,她半天便要换一套衣服,看得叶楚兰有些眼花缭乱。有时她穿着大秦草原上牧民的服装,简朴而随意,宽宽的衣裙掩着窈窕的纤身,朦胧中更见其俏丽的美。有时她又穿一身大秦贵族的服饰,满头满身珠环翠绕,鲜艳奢华得耀眼,可都比不过她那一双明眸中闪耀的光彩。有时她却是大周襄人少女的打扮,英气之中显出几分天然的秀丽。更有时,她竟然又换上男装,时而是大秦的少年,时而是大周的儿郎,和萧则雍站到一起,虽然有几分相似,可萧则雍到底没有那份逸气和飞扬的神采,真是相形见绌。
叶楚兰不禁有些怀疑,萧文焕是不是做给自己看的,她这是要勾引她,要迷惑她。叶楚兰不禁有些生气:荒唐,太荒唐了,她叶楚兰信誓旦旦地说了那么多,难道萧文焕还以为,凭借她外表上的美丽会使她投降吗?难道她叶楚兰竟然真会那样不堪,身为一个女人而去迷恋女人的容貌吗?
可让叶楚兰更加着恼,或者说更加惊惧的是,她发现自己每天掀帘子偷看萧文焕的次数,渐渐增多了。她渴望看到萧文焕那不断变幻的美丽,更渴望看到萧文焕那始终不变的,纤丽挺拔的背影和炯炯有神的双眼。不,她不承认那是喜欢,那只是对新鲜的美丽的一种自然爱好,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叶楚兰这样坚定地给自己的渴望定了性。
萧文焕却不知道叶楚兰陷入这痛苦的矛盾之中。她凭借多年的经验,知道自己这样百变,是会对别人起到勾魂摄魄的作用的。然而对叶楚兰,她并没有多少把握。她这样频频地换装,除了隐约中一点黯然的希望外,其实是由于多年的习惯。她知道自己很美丽,她骄傲于自己的这份美丽,她是要抬头挺胸地将自己的美丽展示给世人看的。也包括叶楚兰。
你不要我是吧,但你不能不承认我是那么美好。
萧文焕要叶楚兰,她要定了。不管叶楚兰怎么抗拒,她要她,要到底。这孔雀开屏似的昭示,虽然萧文焕并不把它作为对付叶楚兰的招数,可有意无意间,她到底看到了叶楚兰脸上的迷惑和欣赏。这小小的一步,让萧文焕信心倍增。她仍然没有去“骚扰”叶楚兰,且由得她去,可是她心里渐渐开始盘算了。
你瞒不过我的,你心灵上一点点的颤动和变化,都是瞒不过我的。
十天后,他们已经接近了两国的国境线。就在这时,一天下午,千寻忽然发起烧来。
中午,萧文焕就看出千寻的脸色有点不对。她刚要趁此机会走过去,顺便接近一下叶楚兰,却见叶楚兰将手放在千寻的额头上,接着又放在自己额头上,各自试了片刻,然后笑着摇摇头。萧文焕见此,知道千寻没有什么异常,自己过去也是被叶楚兰冷冰冰的话撅回来,就嘟了嘟嘴,忍下没有过去。
可是下午休整时,萧文焕一掀开千寻的车帘子,马上就觉得她不大对头。只见她整个人软倒在一侧,闭着眼睛,微微皱着眉。萧文焕一惊,唤道:“贺郡主?”千寻只低低应了一声。萧文焕也顾不得许多,跳上了车,钻入车厢,来到千寻身边。
本来已经把手伸向千寻的额头,萧文焕却在半途停住,犹豫着问道:“贺郡主,我……我碰到你,你不介意吧?”千寻缓缓睁开眼睛,无力地一笑:“都是女孩子,介意什么。”萧文焕脸上一热,手上却不敢耽搁。
千寻的额头烫得有些惊人。萧文焕心道不好,俯□子,放柔了声音问道:“你头上好热,肯定是发烧了。觉得哪里不好?”千寻半睁着眼睛道:“头疼。”萧文焕略一琢磨,道:“你好好躺着。”便回身跳下车去。
将情况告诉萧则雍,又叫随行的大夫看了看千寻的情况,虽然不妨,但烧恐怕一时三刻退不下去。萧氏兄妹商量了一下,准备到最近的天河镇先驻扎下来,让千寻养好身体再走。队伍到天河镇最大的客栈前停下,萧则雍来到千寻的马车前,刚刚伸手要去掀车帘,萧文焕却从后面冲过来,大声道:“我来吧我来吧!”萧则雍有些错愕地看着她:“什么你来?”
萧文焕道:“贺郡主和你还没正式成亲呢,大周的规矩大,你不能唐突了她。让我来抱她上楼吧。”萧则雍点点头,侧身让开路。萧文焕将昏昏沉沉的千寻横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