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复姐。”邹清荷喃喃自语,松了一口气,为自己怀疑她而不好意思。
“一定有什么被我们给忽略了。”柳下溪仔细地回想,“啊,季佳,你顺便查一查,去抢张大壮的包引我下火车的那两个人。”
“你呢?”季佳不满,我要去广州,哪能分得出身啊。
“我?留在北京找龚强,调查杀死张大壮的凶手。”
季佳歪头一想,果然啊,你也有许多事要做。
柳下溪把他拉到院子里,轻声道:“不用担心,就算遇上碰不起的人,这次也可以放开手脚了,国家安全局的人就算你没有了嫌疑,也会继续暗中监视半年以上,你经手的案子他们也会跟进的,他们是不会惧怕普通的权贵……”
季佳笑咪了眼,拍掌道:“还有这种后遗症啊,极好极好,不会被缚手缚脚了。”
“不然你以为,那起黑市人体器官买卖那么容易被摆平?光各种手续与会议还要看上面的脸色……怎么可能会马上行动的?狂风一起不知要扫走多少挂在树丫上的衰叶。”
“还真得感激他们啦。”季佳说得诚心诚意的。
“你不觉得……这种现象本身就很奇怪么?”柳下溪苦笑,翻他的白眼。
龚强平空消失了。
他的喽罗们根本不知道他的毒源来自哪里。他不信任人,全都是自己一手搞定的,从警局那边调查来的资料还不如柳承秉私下请人调查的。
“龚强曾在广州呆过一年多,犯过事,被人保了出来。”柳下溪先前眼睛一亮,尔后……邹清荷凑过头来,看到了担保人那一栏写着“洪雪梨”三个字。
“复姐认识龚强?”邹清荷大受打击,“果然是她么?”
“这份资料的渠道?”柳下溪问哥哥,柳承秉取下颈上的领带,笑道:“龚强的东正帮突然在北京城跳出来不是偶然的。他后面一定有人在支撑他,但也有人看不过年少气盛的他,敌人的资料总是他们的敌人知道得最详细。”
“还有照片为证,看来不假。”啊,需要把她当成重点调查对象,毒品如果是被她调包……只是她有必要把自己推到最前线么?“龚强身后的人是谁?”柳下溪放下手上的资料。
柳承秉耸耸肩:“你三哥的朋友。”
枝叶繁盛的家族总难免出现一、二位浪荡子孙,柳家也不能免俗。
柳下溪的三位哥哥与二位姐姐加上他分别是三位不同的母亲。说实在的,柳下溪有些刻意忽略家里和乐的气氛。有点假!这也是他不愿意跟生父住在一起的理由,虽说,哥哥姐姐们对他都好……大哥、二姐与三哥都是一个母亲的。在大哥一岁半的时候,他们的母亲在生下二姐与三哥这对双胞胎的时候难产死了,年轻的父亲无法照顾三个婴儿的儿女,于是开始第二段婚姻。后来,第二任妻子也生了对龙凤双胞胎,照顾不过来这么多孩子,请来了还在读大学的柳下溪生母来半工半读照顾孩子。想不到的是,父亲居然跟柳下溪的生母暗渡陈仓,怀上了柳下溪,结果就跟第二任妻子离婚,娶了柳下溪的生母,柳下溪的母亲一到便带着那五位孩子,让自己的亲生儿子过继给三叔。
这几个孩子中真正叛逆的是三哥柳逐阳。他的母亲就是在生他的时候断气的,父亲与他多少有点心结,不太待见他。
柳逐阳结交的朋友都是些太子党,高官们的子弟横行于北京城的各角落。
柳下溪跟这位三哥的关系一向冷淡,连面都是少见的。
“某高官的侄子,龚强是那人的床伴,也是在供应那些有头有脸吸面的药源。一收到风,龚强被保护着离开了北京。”牵扯的那些关系,柳承秉也不想跟他们弄僵。
柳下溪叹了一口气,很厌烦这类事。但这种事情不是他讨厌就消失的,只是莫可奈何吧。真正的人人平等世界大同的社会……只是海市蜃楼的幻影啊:“我只想问点事情。”
邹清荷一直还沉浸在自己悲哀的思绪里:“柳大哥,为什么复姐要知法犯法贩毒呢?”
这声“柳大哥”让柳家的大哥柳承秉以为是在跟自己说话。便答道:“毒品贩卖,他们是把它当成高利润的物品,在他们眼里毒品跟城东到城西的蔬菜一样,本身没有特定的意义,重要的是带来的高额利润;在他们眼里那是钞票。至于知法犯法,这是心理的界限超过了度吧。防止人的失范行为靠的是精神层面的道德与良知,以及强制性的法律法规。知法犯法的人就象是尝到甜头的赌徒,追求跳跃的数字无视不能超越的度。事后后悔心理抵不住yù_wàng的诱惑吧。”
邹清荷听不大懂他的话,只能睁着茫然的眼神。很敬佩这人啊,瞧瞧,大道理一串串的。
柳下溪“噗嗤”笑了起来,两兄弟个性到底是不一样的。大哥喜欢把简单的事物高深化,弄得一副高山绝唱的模样增添个人的知性感。
“清荷,大哥的意思就是说:贪婪使人无视法律的存在。”
“就这样?”
“就是这样。”
“喂,有人在么?有一位叫柳下溪的人么?请收挂号信。”门外面有人在大声叫喊。
是谁,知道自己住在哥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