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熠也罕见地安静了下来,他就坐在夏辰旁边。刚带夏辰进来的时候,程子熠还对众人说夏辰算是他的朋友。但是此刻,他却没有和夏辰搭一句话,只是自顾自地想些什么。
沈旷瞅着这程子熠和夏辰的神态,心里慢慢有了计较。
散场后,沈旷回到沈宅,一进门佣人接过他的外套,他就发现沙发上坐了一个人。
笑眯眯一副慈父的样子,正是沈靖彦。
沈旷看多了他这副虚假的样子,心头直涌上一阵不耐烦和恶心。
以前的时候,沈旷还会勉强着自己去假笑着应付他,但是今晚沈旷心情很不好,整个人都恹恹的,连敷衍的话都不想多说一句。
沈靖彦看沈旷一副不待见的样子,也是忍了忍,开口道:“下周跟我回去一趟吧?”
沈旷没有说话,靠在沙发上,微微阖着眼睛。
这个沈靖彦又想去老爷子和祁姝面前摆弄了,但是又有什么用呢?老爷子不过把他当跳梁小丑一般。
沈旷也不点破,只说:“我还有事,你自己回去吧。”
沈靖彦就问:“是因为还没有拿到祁景锐的把柄吗?”
“他没有什么把柄。我劝你别找他下手了,他的地位不是我们能轻易动摇的。”沈旷斜斜地瞥了沈靖彦一眼,眼底暗含的嘲讽并未被对方察觉。
这种愚蠢的人怎么会是自己的父亲?!沈旷厌恶这个人,但是想到祁景锐的父亲也是这个人,他们有共同的血缘关系,他心里才稍稍和缓了那么一点。
沈靖彦恬不知耻地朝沈旷抱怨着,“哎……你要是也那么讨老爷子喜欢就好了。所以我还是劝你,跟我回去一趟吧,趁着那小子不在,你好好地跟老爷子沟通感情,多讨讨喜欢,一下子就能……”
“行了,”沈旷烦了,他忍无可忍地打断,“老爷子心里早有主意,岂是你我能轻易改变的?现在祁嫣和他儿子都在国内过悠闲日子,他们这么不慌不忙的你以为没有原因吗?!”
沈靖彦被这么一吼终于暂时停止了聒噪。
“两年前……”沈旷缓缓道,“两年前的那时候,他在老爷子心目中的地位大概就已经无可取代了。你还跟我说祁景锐已经主动放弃了,还说他压根不在德国!但结果呢……你揭露了我的身份但结果却是笑话一场,老爷子甚至还觉得我这个人狼子野心!所有人都开始疏远我!甚至……”沈旷抬头瞪了沈靖彦一眼,眼神里的怨恨在那一刻无比清晰,丝毫没有掩饰,“我和他的兄弟情谊也就这么没了。”
沈靖彦喃喃地反问:“你……你这是在怪我?”
沈旷低下头,冷冷地笑了一下,再抬起头来时,脸上的神情已经恢复平淡了。
“不,我这么会怪你,你可是我、们的亲生父亲。”
沈靖彦盯着沈旷半晌,突然古怪地笑了,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我看你啊……好像更重视那个所谓的哥哥。但是,他根本不把你当作兄弟呢……”
“你还敢说!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你!”
沈靖彦的那句话成功地激怒了沈旷,长久以来堆积的怨恨、不甘、愤怒似乎在这一刻到达了临界点,他指着沈靖彦大骂,“你毁了我原本的人生!我明明在沈家好好的,外公和姨母都疼我,那时候哥哥也没有讨厌我,是你,是你让这一切都分崩离析!什么狗屁继承权,我他妈压根不在乎,有种你沈靖彦自己想办法去拿啊,你不是很会卖吗?凭什么拖上我!”
好歹是父子,甚是了解对方的德行,句句话都能戳到对方的痛脚上。
沈旷那句“你不是很会卖吗”直接揭开了沈靖彦心口上那道最肮脏的疤痕,他的脸色一下就铁青了,像座死气沉沉的雕塑一样僵硬在原地。
半响后,沈靖彦才开口,声音狼狈而嘶哑,“你……这是什么意思?!要不是我,祁姝怎么可能生下你?!你他妈早就死了!你以为你这个逆子还能站在这里和我对峙吗?!”
沈靖彦被沈旷气得不轻,拉风箱一样地喘着粗气。
沈旷厌厌地摆摆手,“够了,我不想跟你吵了。”他盯着沈靖彦,嘴里缓缓吐出警告的话,“你要折腾什么我不管,但是,从现在开始别妄图拉上我,别把我逼急了!”
沈靖彦被沈旷这么一吼,脸上的表情都有点扭曲了。
“好,很好,我的儿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再也不听话了……”
沈旷烦闷地皱起眉,而沈靖彦还在阴阳怪气地继续聒噪。
“你喜欢自己的亲哥哥……”
沈旷脸色一僵。
沈靖彦倒更得意了,“哟,被我说中了!我就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真是可惜啊……你就算留在这里也没用,因为你那个哥哥啊,压根不会正眼瞧你,而且还觉得你恶心!是啊,就是我毁了你的一切,然后呢?你又能怎么样?你这个无能又胆小的废物,既无法挽回过去又无法改变现状,所以啊,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