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找话题说道:“这里可真是宁静,楚兄可知这片竹林的名字?”
“无名。”少年继续简单的回答,只是他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邪。
见少年两次都不给自己台阶下,李渝的语气有些僵硬的说道:“你明知我一心求和却处处刁难于我,且是你这等身份高贵的贵族应有的礼教?”
“我对你有问必答何谈失礼一说?”
“那我之前问你竹林的名字,你为何没有回答?只是吐了两个字:无名!”李渝提高声音,理直气壮的说道。
少年随之停下脚步,回头朝李渝轻轻一笑,讥讽道:“这片竹林就叫无名。还是你的萧老先生亲自取名,我怎么没说?”接着他得意的剑眉一挑,转身接着朝竹林深处走去。
李渝心知自己的一番好意却被他狠狠戏弄了一把,顿时暗觉自己与这人今生八字不合,命中有克,也就不再自找无趣。
于是两人再一次沉默不语,各怀心事的朝老人那而去。
走出这一片幽静的竹林,映入眼前的是一个被群山围绕的葫芦口地形。青山脚下坐落着一间古朴的竹舍,距竹舍百余步有一潭山泉,水面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水雾。
青山、碧水、绿竹、小舍,全都朦朦胧胧,晕出浅浅的淡绿,水蓝,墨黑,很像丹青画那样浓淡相宜。画卷中有个一苍老的背影正静坐在清幽小舍里。
“前方就是萧老先生的住所。”走在前面的灰衣少年停下脚步,指着前方的竹舍说道。
“真是曲径幽处,别有洞天……”李渝欣赏着这仿似清幽隔绝的世外桃源,不觉连连点头感叹道:“没想到会稽书院内这么一处清幽娴静之地。”
少年勾起嘴角,讥笑道:“可惜他老人家脾气暴躁,住在这里倒显得有几分讽刺。”
李渝左手支着胳膊暗思道:总觉得记忆里萧先生是一位面容清癯、目光锐利的老人,怎么瞧也不是容易随便发火的人呀!?
少年也不在乎李渝的反应,他倒是挺担心今天自己又会被萧老先生叫来训斥什么……沉思片刻,他发现自己各个方面都有可能被先生作为谈论的话题,不由紧皱眉头,脚步有些沉重的向竹舍走去。
推开半掩的竹门,李渝就立刻认出坐在树下一块青石上的老人:
——他依如当年自己第一次相见时那样:背对着自己,注视着他前方的棋局。不过此时只有他一人自下,头发变得全白,背微微有点佝偻。
“萧老先生……”见老人比当年苍老许多,李渝的心中也泛起酸涩,走到老人不远处跪下说道:“重言来看您来了……”
灰衣少年见李渝下跪,眼里的轻蔑也跟着淡了几分。接着他站在一旁,也不说话。
老人一听见声音就立刻回过身来,当他看见跪在地上的李渝时脸上更流露出一丝欣慰。当下,他站起身走到李渝面前,双手扶住他的胳膊说道:“快起来,起来!”
“谢谢先生。”顺势搀扶老人微微颤抖的手,李渝爬起来点头说道。
“老夫这么多年都没有见着你,只能通过傅老弟那里偶尔获知你的一些小心……重言,你过得可好啊?”老人抚摸着李渝的头,慈爱的问道。
老人一生所收的弟子不多,对于这个晚年巧遇相识,收为挂名弟子的李渝心中甚为喜爱。他不仅是爱其天资聪慧,更喜的是当年丰益书院的一番谈论,如今都一一化为事实,可见李渝的眼识过人。
李渝看老人喜形于色就知道侍卫所言不虚,老人真的是一直牵挂着自己,心里不由一暖,感激的说道:“羽儿近来过得很好,多谢先生的牵挂!”
“呵呵,老夫算准你今年一定回来。你要是敢不来,我必定会前去找你……”
“先生说笑了,羽儿也时刻牵挂您。这不才过十四岁就匆匆赶来了……”
“来,让老夫好好看看……”老人走进仔细端详李渝一番后才慢慢坐回青石上,含笑的眼中掩不住淡淡的遗憾。他长长叹一口气,说道:“重言,我知你这几年都一直在明远那里熟读诗经,颇有心得。只可惜你的这张脸……阳刚不足反带有几分阴柔。”
李渝虽然自己也很懊恼现在的模样,但他还是宽慰老人道:“相貌乃父母所赐无法改变,先生还是不要叹息。”
“只可惜在你今后的仕途上会有牵绊!”
李渝根本没想过要谋求一官半职,他自己只是想做范蠡第二,当个逍遥自在的富豪商人。于是淡淡笑道:“先生,我相信识才之人是不会在乎人的外貌,最关键的还是那人的才华。”
“呵呵,你这番话和那小子说得一模一样!”老人听到这,忽然摸须长笑道。
“先生说的是谁呀?”李渝的心里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他想近一步确认,追问道。
“那小子叫姬良,也是一个才华四溢的少年,只可惜他长得比你还阴柔……你们颇为相似。”
姬良!莫非是因博浪沙刺杀秦王一举成名,后为了躲追捕改姓张的张良!?李渝忍不住进一步细问道:“那姬良是哪国人呢?”
“呵呵,在韩国未灭前,姬良是韩国的一名贵族。”老人含笑着回答道。
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样!就那位帮刘邦取得大汉江山,被后世称为一代谋略大师的张子房!李渝心中顿时好奇激动起来,忙问道:“先生和这姬良很是熟悉吗?”
老人看了眼李渝,点头说道:“我和他的先生也算是老相识了,若有机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