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道不赞同地皱眉,道:“三妹,仔细你的手。”
“还什么手不手的!”宋玉致恨恨地跺脚,道:“慈航静斋那群贼尼姑不就是漂亮点吗,怎么整个江湖就像是吃了她们灌的mí_hún汤似的,尤其那个梵清惠,什么东西,出了家还蓄着发,想勾着谁呢!就是那个女人,害得娘亲……”宋玉致生生停住了口,但眼中的恨意却不减半分。
慈航静斋的女人一入江湖,从来都是和这个男人成为知交,和那个男人成为好友,周旋在无数男子中间,每个男人都愿意为她们付出一切,无一例外。便是邪王石之轩这般人物,还不是因为一个碧秀心而精神分裂!
碧秀心明明是因为私下里研究石之轩的《不死印法》而死,偏偏世人都道是石之轩害死了碧秀心,最可笑的是,石之轩竟然也是这样认为的。
宋玉致忍不住冷笑起来,这般手段,和青楼楚馆的妓子有什么区别,只是手段更高杆些罢了。当了婊子还立牌坊,偏她们能将自己的行为美化成替天行道、代天授命,便是蓄着长发的尼姑嫁了魔道中人,也能将其美化为以身饲魔。
以身饲魔,这种理由还真是冠冕堂皇。
慈航静斋中,宋家三姐弟最恨的,当属斋主梵清惠。
江湖上谁人不知,天刀宋缺与梵清惠曾有一段情,为她放弃争夺中原,为忘却那段感情而娶了岭南丑女为妻。
那些传言,前半截,宋玉致无话可说,是确实发生的事情。但后半截,宋阀的主母出身岭南大族,虽不是梵清惠那样的绝色,却也是清秀端庄,绝对称不上一个丑字。
思及此,宋玉致面上神情越发愤恨,道:“如今,慈航静斋的人竟有胆子入岭南来,偏偏……”宋玉致犹豫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但是屋子里却有一个温婉的声音接着道:“偏偏解晖还帮着慈航静斋。”
“……大姐。”宋玉致有些担忧地看着屋中身穿蓝色衣裳,做妇人打扮的秀美女子。她的容貌中与宋玉致有五分相似,同样的柳眉杏眸,但比起宋玉致的勃勃英气,宋玉华更加柔和,但身上却有种沉稳的气度。
宋玉华早年嫁予川蜀独尊堡堡主的独子解文龙,这不仅是一桩婚姻,更是宋阀与独尊堡维系的纽带。宋玉华手段不俗,不过三年的时间就坐稳了独尊堡少夫人的位置,诞下一位聪明伶俐的继承人,深得独尊堡上下的爱重。
宋玉华抬手抚了抚鬓角,神情淡然从容,安抚地对宋玉致一笑,道:“我是独尊堡媳妇,更是宋家的女儿。”她微微眯起眼睛,声音异常柔和,“婆婆因公公苦恋梵清惠之事,时有忧愤,如今公公公然帮着慈航静斋对宋阀施压,我这个做媳妇的纵是左右为难,也不能眼见着婆婆受委屈。我已经给正在庙里礼佛的婆婆送了信,相信她很快就会赶到岭南。希望多年夫妻,公公莫要负了婆婆才好。”
弯唇笑了笑,宋玉华继续道:“天下能者居之,若是那个寇仲当真得了杨公宝库,那是他的福气,断没有因为慈航静斋仙子们的几句话就将宝库拱手相送,甚至跑去襄助李阀。当然,更重要的是……”宋玉华冲着自家三妹促狭一笑,刻意拉长了声音:“最重要的是,寇仲可是三妹的人,断没有宋阀的人被慈航静斋任意欺负的时候!”
“大姐!”宋玉致脸一红,娇嗔道:“那个混蛋,才不是我的人。我、我才不稀罕。”
宋师道懒洋洋地撩起眼皮,慢悠悠地道:“真不是?那我告诉阿爹去了——阿爹的磨刀堂,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活着出来的。”言外之意,以着宋缺的性子,若非寇仲有着女儿心上人的那一层关系,别说指点刀法了,一刀劈死都有可能。
想到寇仲,宋师道不禁有些敬佩了。
他是见过寇仲的,最初的他不过是一个小混混,跟在穆玄英身边。当时他的大部分目光都被吸引到傅君婥的身上,故此对寇仲和徐子陵两人并没有多少关注。便是二叔说那几人注定不是池中之物,他也没有多在意。
出身世家,身为宋阀少主,他见过太多的非池中之物的人。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不过一年的时间,那两个小混混不仅脱胎换骨,收揽了一批能人异士,于天下都有一争之力,便是一身武学,他这个被宋阀资源养出来的高手都远远不及。
而如今,就连慈航静斋的师妃暄都没能留下他们二人,虽带伤逃入岭南的地界,但听说,师妃暄也没得了好。
当然,最令宋师道由衷敬佩的是——七天前被他父亲砍了一刀,并拎起磨刀堂中“折磨”的寇仲,貌似到现在还没有断气的迹象——因为那位少帅的尸体没有被他阿爹丢出来。
想起了当初,也想起了曾令他心动却已然死去的傅君婥,宋师道在心中徐徐地叹了口气。
哪怕小妹嘴上再硬,她心中也是有寇仲的。寇仲虽出身低微,却是个良配。一会儿,他还是去磨刀堂瞧瞧吧,免得阿爹当真不小心砍死了他妹婿。
“二、哥!”宋玉致威胁地瞪着宋师。
宋师道无奈地耸了耸肩,他三妹的脾气……亏得寇仲受得了。唔,果然是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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