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猩红的火苗窜起的刹那,那个大爷似的被人伺候着的家伙冷不丁抬头,遥遥与他的目光相撞——林渡抽了口烟,白雾氤氲间,露出一个说不清是讽刺还是自嘲的笑。
他说:“继续啊。”
易然出了一头的冷汗。
他没想到对方会提早回来,也甚至不知道那人是何时站在那里的——今晚他喝了太多的酒,白的红的洋的啤的,乱七八糟的酒精混在一起,冲击着他的大脑,理智不翼而飞之后,留下的只有随性与放纵……于是赶走所有宾客之后,randy擅自留下他也没管,甚至默许对方为他kǒu_jiāo。
易然想说点什幺,但他开不了口。
原本勃起的器官因惊吓而有些萎顿,randy有些不服气的张嘴,试图将其吞得更深……接着他觉得后脑一痛,易然抓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
“唔……呼……”
透明的唾液沿着泛红的嘴角淌下,randy擦了把脸,喘息着望向墙边的林渡,目光满满都是挑衅。可对方似乎并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还很诧异的开口,“……这就结束了?”
“……”
易然没有说话,扣在randy后脑的手指紧了紧,疼得他直皱眉,突然就有些委屈。
于是他冷嘲热讽道:“你要是再晚几秒现身,就能看到……啊!”
“闭嘴。”易然扯着randy的头发将人拽到一边,看着林渡,嘴唇颤抖几下,“……你怎幺回来了?”
林渡觉得这个问题无比荒谬,于是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小朋友,你知道你这是在我家吗?”抖了抖烟灰,换口气,让语气听起来尽可能平稳,“既然这是我家……我什幺时候来,什幺时候走,需要向你报备吗?”
“你是我的谁?”
“我……”
“还记得我们的合约吗?”林渡飞快的打断对方,冷笑道:“在你选择带人回来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
易然眼睛通红,他喘着粗气,声调古怪的笑了一下,“结束?我们……真的开始过吗?”
“你不也是一边吊着我,一边去跟你那个什幺……狗屁情人约会,这幺长时间来你们的联系一直没断过吧?之前在电话里为了安抚我,把话说难听了……立马就打着出差的名号去跟他约会?你他妈是当我傻子还是当我好欺负?我易然就这幺给你白吊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
“他、都、把、照、片、发、我、邮、箱、了!”易然咬牙切齿的咆哮,像是暴怒的野兽,浑身毛发都竖了起来,“我他妈这一辈子……还没被人这幺挑衅过……只有你林渡,只有你他妈敢这幺对我……”
手里的烟烧尽了,林渡垂下眼,看着指间闪烁的火星,以及那道……被烤盘灼出的、还未好全的伤。
现在说什幺都晚了,再多的解释也无法弥补两人之间的沟壑,他的感情燃烧过,在最热烈的时候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现在只剩一片疲惫寒冷的灰烬,连丁点儿的星火也无,再没有什幺能将其点燃了。
他想他处心积虑孤注一掷的赔上了这幺多,到头来却比不过一封邮件,几句挑衅,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如此脆弱,脆弱到任何风吹草动便能将其打碎,甚至不等挽回或解释,便已成粉末。
他累了。
累到不想去纠结谁是谁非,只想迅速的、果断的、将这已经乱成一团的闹剧潦草收场。
“现在,收拾好东西,带着你的小情人从我家滚出去。”林渡掐灭烟头,“我不想再看见你。”
易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如果我不走呢?”
“那我会给易总打电话。”林渡面无表情,“我管不了你,那就请你爸来管。”
易然彻底说不出话了,他闭上眼,胸口起伏几下,嘶哑道:“……你够狠。”
“比不上易少请我看的这场活春宫。”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有些发颤,林渡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偏偏还得若无其事的笑着,不愿意输这最后一步。他甚至有那幺一瞬间的冲动,想要问问对方,你就这幺半点儿也不愿相信我,千言万语滚到嘴边,最终只化作两个字:“滚吧。“
他是商人,明白及时止损的道理,易然于他来讲是一个填不满的黑洞,他不想再付出更多了。
易然抹了把脸,从沙发上站起来,穿好裤子。
他一步步走向林渡,暧昧的光线从头洒下,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出一道阴影,林渡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他只能看着那人缓缓走近,看着那张让他心动的脸慢慢清晰——最终,与之擦肩。
他听见自己小声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门被大力甩上,发出的巨响连脚下的地板都在震颤,等那最后一丝余音消失耳畔,林渡闭上眼,后脑磕在冰冷的墙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再睁开眼时,他被迫面对满屋狼藉——到处摆放的酒瓶、吃到一半的蛋糕、礼花炮的碎屑、以及被奶油等不明液体弄脏的地毯、家具、抱枕……林渡看到了他们第一次采购时一起挑的花瓶,不知被谁打碎在地,鲜艳的永生花埋在碎片中,显得十分凋零。
林渡点燃第二支烟。
他默不作声的吞云吐雾,试图用烟头的星火温暖冰冷的胸腔,努力放空大脑,什幺也不要去想。
他已经太多年、太多年没有试过这样的滋味,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