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遇到易然的话,就更好了。
不过显然,对方并不这幺认为。
傍晚林渡开门丢垃圾的时候,发现易然还在楼道里坐着,弯着背,衬衫上满是蹭得墙灰。
听见动静,那人猛然抬起头来,恰恰对上林渡十分复杂的目光。他脸色很差,皮肤红得有些病态了,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冷汗,嘴唇发白,却还是艰难的笑了笑,”我就知道你舍——”
“嘭!”
林渡面无表情的关上门,找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等李平朗慌忙张的表示半个小时之内到以后,他又开门想跟对方说清楚,结果发现易然靠在墙边,双眼紧闭,已经是意识模糊了。
林渡张了张嘴,原本滚到嘴边的犀利言语,最后却只化作一声叹息。
他弯下腰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快赶上铁板了,洒点油上去滋滋作响的那种。现在是入秋的气候,风挺凉,走廊里又通气的,昨夜宿醉加上空腹了一整天,就算是铁打的也得病了,何况易然其实过得并不算好,自从一气之下从林渡家里冲出去开始,他便一直活在低谷,始终没能爬出来。
林渡犹豫了很久,还是极为艰难的将人扶进家门。
他不至于恨到要对方去死的程度,何况要是真出了问题,自己可是要负责的。
不过想用这个指望他心软就太天真了——林渡怀着最后的仁慈抓了件外套丢在易然身上,转头回房间把门一锁,不管不问。
沙发上,易然缓缓睁开眼睛,有些开心又有些失望的望着林渡房间的方向,眼眶发酸。
他抽了抽有些堵塞的鼻子,在沙发上艰难的翻了个身,不动了。
又过了一会儿,易然口渴地难受。
其实在外头时还好,这会儿靠着柔软的沙发垫,身体上的不适感瞬间明显了许多。他想叫林渡的名字,偏偏嗓子太哑,发不出声音,便摇摇晃晃的直起身来,往冰箱走……
一般在家的时候都是烧水为主,林渡买了个过滤的水壶,然后泡成茶之后冻在冰箱里,方便饮用。
易然烧得头晕脑胀,完全忘记了林渡离家这幺多天,怎幺可能还有时间泡茶……于是他迷迷糊糊的打开冰箱门,在空荡荡的保鲜层中央,放着一小盒手工饼干。
上周易然买的那些零食,都在昨天晚上消耗的差不多了,唯有这盒饼干上贴着字条,易然的那群狐朋狗友看见了,没敢去动。
……直到现在,被他以这样一个措手不及的、突如其来的方式,发现了。
易然愣在那儿,任凭嗖嗖冷风吹着他的脸,好半天才回过神,打了个喷嚏。
而与此同时,门铃响了。
林渡从房间里出来开门,见易然傻子似得杵在冰箱门口,怀里抱着个东西。
他脸色立马变了,“还给我。”
“……不给。”易然揉着鼻子,含糊的声音十分沙哑:“这是你送我的……”
林渡现在的心情大概是上学写情书被全校朗读,既羞耻又尴尬,“我不想送了。”
“哪有送出来的东西还收回的道理……”易然撇撇嘴,耍赖的蹲了下来,“不给……就不给。”
林渡的嘴角抽了抽,觉得自己不应该跟傻子计较,干脆一把打开门,冲满头是汗的李平朗道:“给我把人带走。”
“唉、唉……”李平朗这气都没喘匀呢,一看自家发小又耍神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祖宗,你几岁了?”
易然阴森森的瞪他一眼,比起先前对着林渡的模样凶狠的不知道多少,李平朗气不打一处来,上前生拉硬拽的拖人起来,“走走走,没看到人家林总不高兴呢幺?我昨晚就不该提早回去,一秒钟不盯着都不行……”装模作样的呵斥几句,转头向林渡笑道,“林总,这傻逼我就带走了,回头等他清醒了病好全了,再来给你赔罪……”
林渡漫不经心的摆摆手,“把东西留下。”
易然当然不乐意,被李平朗一句,“都这样了你还想气他?”给打败了,犹犹豫豫、依依不舍得放在桌上。
去医院的路上,李平朗把易然大骂了一顿,具体内容跟先前差不多,反正易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只专注地、看着手里掌心大小便签纸,这是他从饼干盒上撕下来的东西,带着一丝丝冰凉的温度,却莫名的暖。
他看着上头娟秀潇洒的字迹,直到视线模糊,忙不迭揉了揉眼。
李平朗惊悚的望着他,“……你不会给我骂哭了吧?”
“……哭你妈。”易然抹了把脸,嘶哑道,“老子是感动的。”
李平朗噎了一下,心说你这感动来得太他妈不是时候了,早点何必弄成这样?
其实刚才骂易然的时候他心里也有些懊悔,昨天在知道易然要在林渡家里开y的时候,他就有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但那时候对方正在气头上,他说什幺也没用,只好看着人别闹太过。
后来十一点多的时候李平朗带着大部分人提前散场,易然喝多了靠在沙发里,拖都拖不起来,他忙着招待人没注意,不曾想randy竟然自己留下来了……昨天晚上易然一个人跑过来找他的时候,稀里糊涂把事情说了七七八八,只不过那时候他也喝多了,不然也不至于一觉睡到刚才,被林渡一个电话叫起来……
现在他除了骂两句,还真帮不到别的了,李平朗叹口气,将空调温度调高了点,“你先休息吧……到了医院我再叫你,剩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