篆儿道:“姨娘这几天和老爷见面就吵,吵完就哭,现在一个人住斋堂呢。”
他脸上还挂着泪,但已经咧着嘴在笑,一边伸出手来又在我身上戳了两下。
徐姨娘从一开始就反对傻儿子造反,我要真是死了,大概她这辈子都和秦横没完。
我叹了口气,打开篆儿的那只手:“我现在去找姨娘,过两天就回家。你先别告诉人你见过我。”
篆儿忙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我朝着斋堂走了几步,他又从后面追上来,把灯笼塞在我手里。
此刻正是尴尬之际。说是深夜,这夜已太老了,说是早晨,这早晨又黑得没有一丝光。
但斋堂里还点着灯。
丫鬟们大概都去睡了,我在门缝里看见徐姨娘坐在把圈椅上,望着香烛青烟,不知是在想什么。
武人之家多对怪力乱神敬而远之,徐姨娘更进一步,认为和尚道士也都是骗子,可谓十分没有信仰。
等遭遇了人生至痛,神佛不听她说伤心话,她只有来寻故人。
那香烛后供的,是秦湛生母徐君绣的灵主。
我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挨打。但当我在她身边默默跪下,徐姨娘惊诧过后,只是弯下腰抱住了我的头。
我嗫嚅道:“姨娘,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