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十二慢吞吞的下了大白马,手指一晃,从碧绿的扳指和金光灿灿的戒指之间,递出二钱碎银子给那牵马的伙计:“好好伺候着爷的马儿。”
那伙计连忙作揖:“多谢大爷打赏!多谢大爷打赏!”
只见卫十二一脸得色,趾高气昂的就进了酒楼。
楼上二人已经笑的差点断气。
果然不到一会儿,就在楼梯口传来声音。
“大爷,楼上真是没有空座了,您看还是在楼下拼一桌?”
“我堂堂徐州卫家镖局的少爷,还要跟人拼桌?让开!”卫十二的声音悠远及近,已是上了二楼。
眼神看了一圈,卫十二仿佛突然瞅上了靠窗的那桌人,走了过去,下巴抵着扇子,轻佻的打量着那小姐,突然笑道:“芙蓉失新艳,莲花落故妆。好好,小姐真是生的一副好容貌。”
芮铭暗笑,这小姐相貌平平,身边随便站着的一个仆人都比她好看一百倍不只……芮凌不是瞎了狗眼就是另有图谋。
这两句诗词本就十分无礼,卫十二还那副神情强调。小姐身旁的女仆已经“唰”的一下将配剑都抽了出来。
“你是什么人?”之前从马车下来的华服女仆喝道,“竟敢对我家小姐不敬。”
卫十二一看,又道:“这位姐姐也是秀色可餐。难道是急了我只看你家小姐否?莫怪莫怪。我这儿还有诗词送你呢。红绡一副墙,轻拦白玉光……”这本是当时有名的“十香曲”,这两句乃是露骨的形容女子rǔ_fáng之语句,那华服女仆听了顿时暴怒,一剑就刺了过来。卫十二合了扇子,轻轻一拍,便将那剑锋拍开了几分,身形闪错之间,他还在得意的吟诗:“是夜深,不肯便入鸳被,与解罗裳,盈盈背立银扛……”
诗未吟完,便已将几个女仆全部制住,顿身之时,已经是贴在了小姐的耳朵上,卫十二轻浮一笑,缓缓道出诗句的最后一句:“却道……你先睡……”
那小姐饶是再淡定,银眉也竖了起来,抬手就拿起了桌上的笛子。
芮铭看的不舒服了,踢了芮凌一脚,怒道:“还不出去。再迟了你还英雄救个什么美?!”
芮凌应声闪了出去。
芮铭已经没了兴趣再看,倒了杯茶水喝下,还十分不是滋味。外面说了什么没仔细去听,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卫十二从楼上撞飞了窗框,摔倒了大街上。如同所有纨绔子弟那般狼狈不堪的爬起来,指着二楼臭骂:“你等着,待我叫了人来与你再打!”接着灰头土脸的上了马,忙不迭的跑了。
自然是惨不忍睹。
芮凌那档子破事儿成与不成,他也不操心。转身就下了楼,骑了马直追卫十二而去。
直奔出了三里多地,快回了芮家堡的时候,芮铭才看到大树下拴着的白马。
“十二,人呢?”芮铭口气并不算十分之好。
只见一袭白衣的卫十二从树后走了出来,跪地道:“主人,属下在此。”“你演的不错。”芮铭上前一步道。
“多谢主人夸奖。”卫十二回道。
“可有什么发现?”芮铭站定在卫十二身前。
“似不是本地人。”卫十二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把话说清楚。不要吞吞吐吐。”
“……马车上所用木雕工艺,似是苗疆一带特有风格。他们几人汉化虽然流利,华衣女子气极之时,还是捎带了外族口音。且属下与那几个女仆交手之时,偶然、偶然……”卫十二不自然的垂了眼睛,“偶然看到他们的内衫刺绣应是苗疆风格。”
还有心思注意女人的内衣!芮铭沉着脸想到。
“那你觉得是哪门哪派的武功?”芮铭压着声音问。
卫十二又欲言又止。
“快说。莫让我再重复。”芮铭不耐烦道。
“属下妄言。”卫十二重重的叩头道,“几名女仆的功夫倒是平平,未有路数。那小姐的功夫刚要施展,属下便被凌公子踢下了楼……不知为何,总有一种凌公子在为这几位打掩护的感觉……”
芮铭听到“踢下楼”三个字,眼前又浮现起刚才肆意公子模样的卫十二。低头方才仔细去看,他脸上的装已是擦去了,又回到了那个四平八稳,面无表情的卫十二。身上的衣服却还来不及脱,直接开了腰带,长衫在山林的风间被吹的飞起。让芮铭有一时的恍惚,以为卫十二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名流公子。
他心里有什么开始暗暗流动。
卫十二许久不曾等到芮铭的回答,刚抬头,便一下子被芮铭扯起来,压在树杆上。十二的背在树杆上撞的生痛,他微微擒了眉,茫然问:“主人?”
“十二,你武功不错,易容又十分精妙,连侦破都能如此细致入微……”芮铭一手压着十二,一手粗鲁的在他的嘴唇上揉压,直到卫十二的嘴唇又红又肿。芮铭低声说出来的这些话,沙哑的也有如情话般,让卫十二忍不住要别过头去。
“你真的是……存心要让本堡主迷恋你不成?”
卫十二一惊,回头正要张了嘴要解释,芮铭已经捧着他的脸,死死的亲了上来。嘴唇纠缠嘴唇,牙齿磕碰牙齿,舌头勾引舌头。卫十二一时间几乎要被那带着无比霸道的气息刺激的晕了过去。
直到他无法唤气,芮铭才松开他。他张着嘴,有些懵的喘着气,眼神一片迷蒙。
芮铭轻笑,用拇指擦去他嘴唇上自己留下的湿润,用沙哑的声音低而坚决的道:“十二,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