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锦注意到她的视线,冷笑一声:“好一个深情款款,真是瞎了本座的眼!”
她心下怒极,强大的内力顿时化为无数剑气刺穿了寒江雪的周身!寒江雪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倒在血泊之中,昏迷不醒!
“江雪!!!”
南天音大叫,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血淋淋的寒江雪;由于情绪波动过大引动内伤,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哈啊……哈啊……”
她狼狈地喘息着,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在这模糊之中,她看见花重锦一步步朝她走来。
“哈啊……咳咳咳!花、花重锦……!”
花重锦蹲下来,纤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嘴角的斑斑血迹:“怎么?我杀了剑卿,你心痛了?”
“花重锦……!你实在……”
“嗯?”
“实在……作恶多端……”
“呵。”花重锦眯着眼睛嘲讽一笑,“那又如何?”
南天音深吸了一口气——原来她那句话还没说完。
“……令人……不耻!”
“你说什么?!”
花重锦脸色一白,三生花之力顿时失控;随着一声巨响,四周霎时被轰平!!!
南天音闷哼一声,无力地倒在地上。她模糊不清的视线里只能看到随着花重锦曼妙的动作而四处飞溅的鲜血……
她迷迷糊糊感觉到她细腻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上滑过……
然后就坠入了最深沉的黑暗……
……
她手里捧着那颗头颅,似乎还能感觉到她余留的温度。
那确实是个风华绝代的女人,就连死了也丝毫无损于她的韵致。
她一言不发地抱着她,缓缓从皇宫龙阶上走下来;她雪白的僧袍上沾满了鲜血,在灰色的台阶上留下一道暗红色的痕迹。
那么的触目惊心。
她紧紧抱着她的头,弯腰跪在弥漫硝烟、遍地死尸的大殿之外,眼泪一颗颗砸下来,偶尔落到那人的脸上,蜿蜒出一道泪痕。
她将那人的头举起来,看着那几乎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她说姐姐,我来了,我带你回家,好吗?
姐姐……
“……姐……姐……”
南天音在深沉的噩梦之中呢喃着,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不熟悉的景致,不熟悉的房间——唯一熟悉的是身旁挤在她怀中沉睡的人。
南天音微微低下头,靠在那乌黑顺滑的青丝之中。她的鼻尖萦绕着鲜明的冷香,她眯了眯眼睛,心底默默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花……重锦……」
沉睡之中的花重锦表情那么柔和而温纯无害,在这一刻她的美貌展现到了极致——没有狂妄的威压之后,南天音终于能静下心来观察她近在咫尺的脸。
她仍有些头脑发晕,之前被花重锦打出的重伤估计还没有完全康复,她总觉得醒来之后潮水一般的痛楚便涌了上来,但还在她可以忍受的范围之中。
她忍耐的程度很高。
无论身心。
“……花重锦……”她的声音轻哑的仿佛是错觉,“千……绣……”
她闭上眼,花重锦在睡梦中抱着她的腰,让她根本无法脱身。
花重锦似乎还没醒,她只是稍微挪动了身体,将自己完全埋进南天音的胸脯之下。
南天音闭上眼,静静等待身体里那一阵痛楚缓过去,却没想到缓了一会儿自己竟然又睡着了。
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花重锦已经离开了,身边的被衾早已冷了,孤零零地塌陷下去。
南天音的头发散乱,她看见自己雪白的发梢,然后缓缓闭上那双紫色的眼睛。
她想到凌十夜死后整个大夏王朝风雨飘摇的三年动乱,想到那个时候自己机关算尽没日没夜的步步为营。
好累。
但所幸都过去了。
“你醒了?”一个紫衣女子在她身旁,笑容温和。
“真是漂亮的眼睛啊。”另一个红衣女子笑嘻嘻地接嘴,被那紫衣女子打断:“红妆,这人耍弄不得,小心宫主扒了你的皮。”
被唤作“红妆”的艳丽女子眼睛一转,娇声道:“哎呀,紫漠,我知晓的~宫主最近越发阴晴不定了,我可不敢惹她生气,嘻嘻~”
南天音沉默片刻:“看来两位就是昙华宫四修颜之二的紫漠、红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