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季少女,我怎么不年轻。”苏然借她的力起身,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腿。
“你27了你好意思花季,还雨季呢?霉季算了。”
苏然一把推了推她,“从你嘴里就从来听不到一句好话。”
沐珂茗白了她一眼,苏然在她背后做咬牙切齿状,“你从小就这么讨厌。”得到了沐珂茗卧室门的关门声,倒没曾想,一会儿门又拉开了,“一个从小就这么讨厌的人这么半夜三更还给你煮面条吃,你感恩戴德吧你。”
苏然气不过,要冲过去,沐珂茗“砰”的一下又把门给关上了,气得苏然踢了几下房门。
第二天,苏然本以为赵绵绵会找她,但并没有,想来这人还在倒时差,沐珂茗本来是安排的2号也呆在父母家里,可她不提前回来了吗?这一天也空了出来,倒出乎意料的是,沐珂茗睡到十一点也没听到门外有什么动静,她穿着睡衣在客厅里晃悠,暗道这个苏然又跑出去了吧,一个人慢腾腾地洗漱,弄完觉得有些饿,在厨房弄点吃的,不经意间就瞧见一个身影,头发散乱地从走廊里飘过,“你在家呢?吓死了。”沐珂茗吓了一大跳,也没听见苏然回应,就见那人又飘进了次卧,沐珂茗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关了火,站门前,“怎么了?今天?”
苏然在被窝里蠕动了下,也没说话,沐珂茗在床前看了看,怎么一脸菜色,“生病了?”
“不舒服。”苏然都没睁开眼道。
沐珂茗摸了摸她额头,才发现发烧了。
【38】
这样不冷不热的天气,为什么会发烧?沐珂茗也是有些不懂,“很难受吗?”
苏然根本没力气理她,翻了翻身,又蜷成了一团,沐珂茗皱着眉站在床前,站了一会儿,又出去给她倒水去了,“去医院吗?”沐珂茗将水杯递在她面前,苏然憔悴得很,她舔了舔**涸的嘴唇,就着沐珂茗的手喝了些,她只想躺着,没力气动弹,沐珂茗摸了摸她的额头,又在药箱里找了一些药让苏然吃了。感冒药嗜睡,没一会儿,就听到那人粗重的呼吸声,像是不怎么通气,沐珂茗站在房间里有些无措,她轻轻带上了门,出门买了菜,在厨房里守着煲汤,像六神无主一般,没一会儿又去卧室看看苏然,见那人还是睡着,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无端端的,怎么突然就病倒了?
那天,天阴沉沉的,半下午的时候,下起雨来,秋雨,不大,细,飘飘洒洒地落下来,厨房里温着粥,沐珂茗站在次卧的窗前发呆,这人只有睡着的时候才这么安静吧。也不知道她饿不饿,吃过一次药,有没有好一点,望着床上那张因生病而发白的脸,沐珂茗的心里一片混沌,像江水泛滥,一定是此刻窗外的雨吧,下雨总惹人烦,最让她惴惴不安的,不过是,她以为过了这么多年,苏然对她而言,已经不重要了,可一旦苏然出现在她面前,她却还是想将她背在身上,揣在怀里,她喜欢和苏然呆在一起的日子,没有苏然的这些年,她过得太孤独,太孤独了。
“沐珂茗?”苏然醒了好一会儿了,看到站在窗前的沐珂茗一直一动不动的。
“醒了?喝水吗?好点没有?还难受吗?”
苏然拧了拧眉,当然难受,也不是神药,怎么可能吃一次就好,她撑了撑身子,嗓子倒是越来越哑,“几点了?”
“四点多了。”
“我睡了这么久?”苏然坐了起来,沐珂茗问她饿不饿,她难能可贵的,一点胃口都没有,但还是喝了点粥,又吃了一次药,整个一天都浑浑噩噩的,全身无力地躺在床上,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睡梦中出了些汗,又觉得冷,做了噩梦,梦到秦简被枪毙了,她在网外**看着,哭得没有力气,却又吼不出来,沐珂茗在一旁捞着她,可怎么也捞不起来,她在梦里对沐珂茗说,“沐珂茗,我没有妈妈了。”沐珂茗一直在拍她的脸,“你还有我呢,苏然,苏然,你还有我呢。”
苏然从噩梦中惊醒过来,醒来一片惶然,不知身在何处,今夕何夕,入眼处并没有沐珂茗的身影,她莫名其妙地哭了出来,她坐在床上,抱着膝盖,被子从肩膀滑落在胸前,她习惯裸睡,被子垮了一半,露出光洁肌肤,她浑然不觉,沉溺在梦里的失去中,沐珂茗似听到动静,忙进了屋,瞧见这白茫茫的一大片,心里像被玻璃割了一下,她忍不住挪开视线,又忍不住往苏然胸前瞄,凑近了些,才发现苏然满脸的泪,她顾不上眼前那片春光,将被子给她拉了上去,将整个人都裹住了,“怎么了?”
苏然抬起泪眼,哽咽道,“梦到我妈没了,你在梦里说还有你,可醒来,你也没在……”
沐珂茗有些尴尬地咳了一下,“我见你睡着了,就在厨房弄东西来着。”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沐珂茗的声音,苏然只觉得更伤心,家庭变故所承受的压力,与沐珂茗像心有灵犀一般老死不相往来的那些过往,她哭得很伤心,她妈刚出事儿那会儿,她都没有这样哭过,那个时候就忙着去解决问题了,尘埃落定以后也只剩下长久长久地发呆,人是懵的吧,就像没有人看见你的伤口,你也不会觉得有多疼,可只要有人在意了,你捂着伤疤还是忍不住会哭。
沐珂茗不落忍,心里发着痒,泛着酸,忍不住拥住她,她半撑着身子,从身后抱着她,轻轻拍道,“那不过是个梦而已,梦是反的,你妈好好的,三年很快就过去了。”
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