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爱卿不必多说,朕心意已决。朕在固城便大病一场,御医也是知道的,如今心病加身体,让朕已经无心处理朝政,如果你们真的为朕好,就答应朕吧。”
裘文昌在一片纷扰中首先跪了下来:“微臣遵旨,微臣定当遵照陛下旨意,全心全力辅佐河阳王,造福大豫百姓!”
伴溪欣慰地笑了。
在场的大人们看到丞相率先表态,便心中明白这一切,丞相早已心里有数,无论他们怎么反对,都扭转不了陛下的心意。河阳王素来与他们没有什么利益的纠纷,他们根本没想过陛下会是这个意思,也没有对河阳王多么留心,所以党羽之说也并不存在了。这样一个人当皇帝,或许对他们也不一定全是坏事。
“微臣遵旨。”
“微臣遵旨。”
有几个率先明白过来的老臣,跟着丞相叩了头,于是在他们的带动下,越来越多的人叩了头,终于,所有人无论是被迫接受也好,还是形势所迫,都叩了头表示愿意遵从圣旨。
伴溪从这一刻起,终于感受到了真正的安宁。
☆、揭破伪装心成灰
柳媛听到消息的时候,双腿发麻,还是一旁的芭蕉扶住了她,说道:“娘娘,莫要惊慌,陛下刚从战场回来,经历了太多生死,一时间心性还没有恢复过来。陛下心中肯定是十分自责的,一时才没有顾及到许多,哪有皇帝健在,就传位给下一任的,况且还是侄儿,不是儿子。陛下定是一时愧疚,娘娘只消好生劝解,陛下一定能想明白的。”
“陛下真的能想明白吗?”柳媛的双眼发直,目光哀戚。
“一定的,娘娘。您待会儿,去见见陛下吧,带着公主殿下。陛下家宴没有来,这么久了,见到公主殿下肯定心软,都说父亲是最疼爱女儿的,陛下谁都可以不顾,怎么会不为如初做打算呢?”
“把如初抱来。”柳媛吩咐r-u娘道。
不一会儿,扎着小辫的如初便被r-u娘抱了上来。“如初乖,母后带你去见父皇。”柳媛说得泪涔涔的,如初伸出小手,似乎要帮她擦掉眼泪。这孩子这么小就如此懂事,让柳媛更加心疼了。
小耗子在收拾东西,伴溪看了觉得好笑:“你收拾什么?”
小耗子一边收拾一边还在流眼泪:“小人要跟着陛下一起出宫,陛下去哪里,小人就要跟着去哪里。”
“你放着内监总管不做,跟朕出宫受苦干嘛呢?”伴溪笑眯眯地看着他。
“小人自陛下出生以来,便服侍陛下,就算是一年半载没有见到陛下,也心中十分牵挂,就许陛下牵挂倾城公主与薇大人,不许小人牵挂陛下么?”
“说真的,你还是别跟着去了。宫外不如宫内周到,简行一定也放心不下朕,会派许多人照顾朕,你要是能留在他身边,比跟着朕舒服许多。”
“不,小人心意已决,陛下不肯,小人就跪着求河阳王,一定答应小人。”
伴溪叹息了一声:“你是不是也厌烦了宫廷内的琐事呢?”
“小人心中没有琐事,只要服侍陛下,在陛下身边,小人就觉得开心了。”
“好,那你便和我一起吧。”
小耗子开心得不得了,忽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一脸为难地望着外面。伴溪看到他这个样子,便抬起头,只见是柳媛怀中抱着如初,身后跟着芭蕉,神情凄艾地站在外面。
伴溪本来就心中难受,看到她们,心中更是添了一份烦恼。
“陛下?”小耗子试探地叫了一声。
“下去吧,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是。”
小耗子对皇后行了个礼,皇后便抱着如初进入了伴溪的寝殿,芭蕉留在外边,没有跟着进去。
“臣妾参见陛下。”
“免礼。皇后今日有何事?”
“陛下,臣妾来只是想抱着如初见见父皇,许久未见,如初十分想念父皇。”柳媛绝口不提伴溪要退位的事。
伴溪疼惜地抱过如初,那孩子却有些畏惧,不一会儿便哭了起来。
“如初,别哭,这是父皇啊。”柳媛接过如初,抱在怀里哄了哄,不一会儿如初便睡了。
“陛下恕罪。如初太久没有见到陛下,有些怕生,不过目前大豫形势安定,陛下在宫里,会有好多时间陪着如初。”
“朕不会待在宫里。过十日,是宫里的相师推算出来的吉日,想必你也听说了,朕会在那一天让位给简行。随后,朕不会待在皇宫,而是去大豫的山河走走,最终找一处风景秀美的地方定居下来。从此,宫中的事,便和朕无关了。”
“臣妾以为陛下不会那样的,”柳媛笑起来,“陛下从边境回来,历经生死,陛下又有禅心,所以有些自责。但是陛下心系苍生,不能因为自责便放弃皇位。陛下执政以来,勤政爱民,从未奢靡浪费,对官员们也要求严格,少有不正之风。陛下这样的明君退位让贤,恐让百姓不服。”
“简行是朕看着长大的,如今他的岁数,和朕当年登基时差不多,朕当时的形势比他面临的更严峻。他还有贤臣母妃辅佐,朕什么都没有。朕相信简行的能力,不会输给当年的朕。朕是明君,朕亲自挑选的接班人,一定也是明君。”
“陛下这是心意已决?”柳媛的眼中噙着眼泪。
“是,朕心意已决。”
“陛下,臣妾已经不敢奢望陛下心中还有臣妾,可是陛下离宫,陛下可曾想过天下人会怎么耻笑臣妾?说臣妾无能、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