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真的是积劳成疾、旧疾复发。”说着父皇自嘲地笑了笑,“朕已经老了。那些人都称呼朕是‘万岁
’,但这些话就是说再多遍也是假的,朕也是人,哪可能‘万岁’?能活到五十,朕就欣慰至极了!”
“可是……”我皱紧眉看向父皇,“就算是积劳成疾这病也来得太快了些,父皇还是派人好好查查吧,好歹也能排除一种情况不是么?”
父皇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神情十分宠溺,最后终于无奈道:“既然是远儿一片孝心,那朕也就不能辜负了。”
次日我便得知父皇派了桓王彻查这件事,不禁觉得奇怪,按理说这种事情不是应该交给太子吗?怎么给桓王了?而且是在这么敏感的时候
。
虽觉得诡异,但父皇的决定我是向来不多问的,便只装作不知。说实话,我非常希望桓王查不出什么,除了不想他因此得势外,更重要的
是若真的确定是命蛊,父皇怕是必死无疑。
记载命蛊的书上并没有记载命蛊的解法,因为中了命蛊的人无一例外地都死了,明安告诉我传说中命蛊的解药是下蛊之人的眼泪,这样的
解法我闻所未闻,况且就算传说是真的,现在下蛊的人都死了,还能去哪找他的眼泪?
桓王查这件事很是花了些时间,就在我以为他什么都查不出来的时候,他却给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结果。
“启禀父皇,经儿臣严查暗访,根绝目前已经搜查到的证据,儿臣怀疑下毒之人……与太子殿下有关。”
“你说什么?!”本来安静地坐在一旁的我猛地站起身,狠狠瞪向一脸肯定的人,“你说谎!”
“远儿!”
父皇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言语间已有些不悦,“先听听怀恩怎么说。”
我定定地看了桓王好一会儿,才不甘愿地坐下,不是我偏袒太子,而是我实在不相信太子会做这种事!他虽城府极深,手段狠绝,但也绝
没有到弒父弒君的地步,况且他已是太子,那个位子迟早是他的,以他的耐心岂会不愿等这么一会儿,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做一件没有必要的事
根本不符合他的性格。
现在是非常时机,穆怀恩打的什么注意谁不知道?他巴不得一次死两个,一个父皇一个太子,那他就能名正言顺的登基了,依我看,他做
出这种事来倒大有可能!
桓王言之凿凿,说的有凭有据,这我倒不意外,他不是穆怀霖,若连冤枉人都做不好,他也不会让太子这么头疼。
“朕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穆怀恩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他很快就克制住了,他是个真聪明的人,必然知道现在不宜说更多,说得多了反而显得他心急如焚、内心
有鬼。
“是,儿臣告退。”
临走前他瞥了我一眼,眼神十分奇怪,我心里生气,当然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我怕父皇,怕太子,可不怕他。
“远儿就这么相信太子?”
父皇似笑非笑地看向我,让我看不出他真正地想法,但我不相信他就真的信了穆怀恩的一面之辞。
“儿臣只是觉得不管从哪方面来讲,太子都没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父皇弯了弯嘴角,似乎故意要和我争辩一般地说道:“可是怀恩有很详细的证据。”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同样的,要冤枉一个人,又怎么会缺少证据。
“你一直在维护太子。”父皇走过来低头盯着我的眼睛,慢声说道:“从很早以前就是,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我没有!”直视着父皇深不可测的眼睛,我突然莫名其妙地气愤起来,“我才不会维护他!”他那么对待我,我凭什么还要帮他!我只
是……我只是想看看如果他是太子,如果我没有挡他的路,他还会不会那么待我……
“不,你有!”捧住我的脸让我无法移开视线,父皇盯着我一字一顿地反驳道:“可能连你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但你确实一直都在下意识
地维护他。”
“我没有!”我忍不住大喊出声,抬起胳膊去推拒父皇的手,“我讨厌他!恨他!怎么还可能去维护他!”
“好、好!没有,你没有维护他。”父皇突然松开手,然后把我揽进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柔声安抚道:“好了,好了,父皇相信远儿
,远儿绝对没有维护太子。”
我只觉得父皇的举动像是在哄小孩子,不悦地抽泣了一声,才发现自己竟哭了。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我只觉得哭笑不得。
由于我的情绪突然爆发,那天的事不了了之。因为实在太难为情,对于父皇后来说的那些话我不想再想,只知道穆怀恩定不会就此罢休。
果然,最近有关太子的各种谣言突然多了起来,比那些和我有关的谣传夸张多了。我想提醒下太子,毕竟我和他现在也可算是一条船上的
人,但一想到父皇那天说的话,心里惴惴不安,也不敢去东宫,最后只得差霜竹去了一趟。
霜竹回来告诉我,太子并未显得焦急,我便猜想应是他有了对策。
但很快我就觉得自己想错了,谣言愈演愈烈太子却依旧按兵不动,也不知是真的胸有成竹还是已经无计可施。
去父皇那的时候我问起来父皇也只是说桓王还在继续查,等查清楚了再说。我前思后想,只觉得本是一件很简单的事竟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