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更乖!”梁昀揉揉季肖程的脑袋,把那撮毛揉成了一顶鸟窝,笑嘻嘻说:“你准备给我什么奖励?”
季肖程佯装考虑了半晌,低声故作神秘的说:“等下周搬新家,我好好奖励你。”
想起昨晚“三过家门而不入”的遗憾,梁昀耳根子染上一层薄红,季肖程也有愧于年纪一大把了,大清早的话题还这么荤腥不忌,难道真是欲求不满?
哎……这日子确实是太素了点。
只是呼吸道还没好完全,就昨天晚上略微的折腾了一会,到现在呼吸还隐隐带着肺音。看来年纪大了,想要在床上保持套马杆的雄风,不想戒色,那就得戒烟啊。
照样开车到学校对面准备放下梁昀,冷不防被准备下车的那家伙返身箍住了脖子,不由分说就是一个长达一分钟的法式热吻,舌头都吸麻了才“啵”一声拔开,梁昀气喘吁吁的拍拍他的脸,口吐狂言:“妈的!要不是大清早,老子现在就办了你!”
说罢开门下车,还顺便拨了拨头发,道貌岸然的走了。
季肖程怔忪的摸摸发麻的嘴唇,自言自语:“小骚-货……幸亏你跑得快,否则老子就在这操着你哭!”
靠!撕下羞耻真他妈够味儿!
季肖程发动车子,嗨皮的加足马力飚上了机动车道。
第二节课间来校长办公室到现在,一节课时间过去了,下课铃响,对面安静的教学楼登时传来喧嚣。梁昀在想大学时的自己,好像也和这些孩子们一样,除了为分数苦恼片刻,余下的时间都用来享受当前了。
那时候在意的就是季肖程今天会不会去训练,会不会按时出现在食堂,会不会拎着包从寝室楼下经过……
他满脑子充斥着随时都会开始恋爱的粉红色泡泡,从来不会去考虑世俗对于男同的偏见,家庭会给予的阻碍。
不是他得过且过逃避现实,而是季肖程一直都像是一个护崽的母鸡,用同龄人并不比自己宽厚多少的翅膀,密密实实的圈出了一片真空地带。
梁昀从来就没有机会回护他。
“发件人既然署了名,他的用意大概就是想给你一个警示。”副校长起身给茶杯加满开水,点了支烟,“其实本来属于你的私事,学校里的领导和老师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显然对方肯定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给校长信箱发一封邮件了事,所以你最好能和对方沟通一下,妥善处理此事,以免闹大,要真闹得学生家长知道你和小季的关系,那么就不能内部消化了。”
那封邮件梁昀刚有幸阅览了一番,其中包含长达一千字的感情历程,一千字的文字证据,结尾处是作为一个心酸的父亲多年来不与人说的悲哀以及对当事人的控诉,配图是几张大学时期的合影。
其感情之真切,条理之清晰,由不得人不信。
正如副校长所说,这封邮件只是发在校长信箱,还能内部消化,实际上光就这样,梁昀就已经很被动了,关键看校长和主任们对“同志”这类人的看法,所幸校长比较客观,他愿意给年轻人一个机会,让他自己处理,以最妥善的方式淡化这件事。
就旁观者而言,这件事只是看梁昀给予对方的一个态度,然而旁观者又有谁能体会他面对“声誉”和“感情”这两者之间的抉择之艰难。
他和季肖程之间的关系没有法律认可,但不代表这段感情的重量就真的轻于事实婚姻,他同样有责任维护和捍卫,在前途和家庭之间,他持有和所有男人一样的抉择权。
梁昀愤怒了!
是一种压抑得找不到宣泄途径的愤怒。是一种面对误解却无从辩解的愤怒。
如果同性恋这种小众群体能坦然面对大众,如果这些人没有因为自卑而压抑最终和血腥暴力làn_jiāo挂上钩,如果男同能和女同一样多一点点勇气接受日光的洗礼……
那么今天,校长信箱里的那封邮件会不会只是一个读过就忘的笑话?
那么现在,副校长还会不会如此轻易的让他去“处理”这件事。
梁昀走出办公室,拨通电话——
“我警告过你,你不信,那好,我再次做出警告,如果你执迷不悟,下次我就不会只给校长信箱发邮件了,你们学校网站有家长交流区,也有校职人员投诉区,你懂的。”
梁昀静静听完,语调没有一丝起伏:“谢谢您的警告,我想搞清楚一件事,您现在以我的工作来威胁我离开季肖程,那么下次您又会用什么把柄来威胁您的亲身儿子?”
“这些不用你管,你只管好你自己就行!”
梁昀鄙夷的冷笑道:“无外乎是用同样的方式,我的工作性质最重要的是声誉,季肖程呢?他的公司不会在乎员工的私生活,看到就是绩效,我毫不怀疑以您的手段,只要能威胁到季肖程,你将会无所不用其极,即使是毁了他的前途也在所不惜,对吗?”
那边重重哼了一声,没说话,梁昀相信他是默认了,过了会,那边说:“我给你半个月时间考虑。”
“您不配做一个父亲!”
说完挂掉了电话。
午饭时间,季肖程给他妈妈打了个电话,老太太正在做卫生。
“你爸他还好,什么都没说,反正就这样吧,你怎么样,还在咳嗽吗?午饭吃的什么啊?”
季妈妈的语气倒是听不出来什么,但是很明显的,提到他爸时在没有以前那么神采飞扬,而是认命一般的平淡。
“没咳嗽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