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说过,等到了生死关头,所有的礼仪都是扯淡。这群文明人正打算“破窗而入”,在没经过我们这些主人同意的情况下。我毫不怀疑,如果这车上住的是两个孩童,他们不仅会侵入,还会对原来的人们进行驱赶。
这就是人性。丑陋,却非要装点成美丽,然后所谓的文明时代还要用谎言来讴歌它。一旦出现意外它就会原形毕露。
我从靴子里抽出匕首,对准离我最近的手臂用力地挥过去。然后手臂立刻抽了回去而且我听到了车外传来了哀嚎。
没能割断,手骨比我想象的坚硬。我本以为这刀能让他的手留在我们车内来着。
原本那些打算伸进来的手安分了不少。可是很快就又有人再次开始了努力。
我犹豫着要不要去割下第二刀,伤害第二个人。我不介意杀了他们,可是现在这种做法只会让他们和我一样等待发炎然后死去。
为了活下去而杀人在现在是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我从一开始就接受了它。但是我依旧讨厌用杀人取乐。这毫无意义,除了增加猎物的痛苦。
车窗的胶带已经差不多完全被撕坏了。一个男人的头冒了进来,并且还在为之努力,他甚至对我发出了威胁的语句,虽然我没听懂,不过他的语气很明显。
我在夜色中看着那个男人的嘴脸。然后妥协了,好吧,这个世界早就没有人性了。
我放弃了思考太多,匕首直接划向了那个男人的眼睛。一个横贯,从左眼左边眼角,越过鼻梁,直到右眼的右边眼角。
然后在他下意识伸手捂住自己眼睛痛苦嚎叫的时候我把刀刺入了他的脖子,然后伸手推了他一把。
☆、13
外面实在是太嘈杂,我没能听到那个男人落地时的声音。不过我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刚刚他的鲜血溅到了我的手背上。
这可不能怪我,他刚刚威胁挑衅的眼神实在是让人生厌。
“你最好下去彻底解决他们,要不然待会儿他们陷入绝望的抓狂,可是会拿东西砸车窗的玻璃的,比如用巨大的石头。那个时候可能会比较麻烦。”艾尔突然开口,他果然没有睡着。
我不想下去。外面很冷而且很混乱。不过看起来艾尔难得和我的意见一致——他也不想下去。但是很明显,我的意愿一向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这次轮到你了,把你的手.枪借给我。”我开口对着艾尔说道。
我的枪回来时忘记去拿子弹填充了。不过我相信艾尔的枪现在子弹绝对是满的。
然后我听到艾尔在被子里摸索了一下,然后把什么东西扔了过来。我伸手接住,果然是他那把 m1911。
我先用匕首解决了几个试图爬进车窗的男人。然后从车窗探出头去射击。
我可不想开门,下车的我就完全暴露在他们的掌控之下。如果他们的人数太多,那么被制伏的绝对是我,哪怕我有枪。
值得庆幸的是看起来人要比我想象的少,少了很多,十来个人。我最先把枪瞄准了男人,因为通常他们最具有威胁性。
在连续有人在我手下丧生之后,那些人就开始落荒而逃。
真是个好现象。我本来还在考虑□□里的子弹用完了怎么办。
我随手把手.枪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并没有打算自己过去把它还给艾尔。
透明胶带被撕破之后冷风不断灌进来。不可抑制地觉得浑身发冷。我按照记忆翻找了一下那卷透明胶带,然后再次用它把车窗封住了。我想明天我们需要找点材料彻底封死它。
车子里再次陷入一片安静。我不敢再睡着,怕那群人折回来而我们却不知道。强迫自己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这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当你这么做了之后发现所有的防范都是多余的,他们并没有转身回来。你会觉得有点微妙的懊恼。
当天色完全亮起来的时候,艾尔从他的床上起来了,伸了个懒腰。看起来自然而闲适,他对着我笑了一下,说,“早~小猫~”
某一个瞬间我很想戏谑地回答一句“早啊~猫妈妈~”不过很明显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所以我忍住了。我只是点头示意。
外面的雪还在下,多么不可思议。我想积雪应该已经厚到了一种程度了。因为昨晚我有听见积雪压断树枝的声音,先是树枝断裂的脆响,然后大堆大堆的积雪砸向地面的声音。
我困极了现在。我没有向艾尔打招呼就回到了自己那个铺在车地板上的“床”,整个人蜷缩进去。我现在急需睡觉。我已经看了一整夜,接下来应该轮到艾尔了,至少表面上我还是他们的一员,大家应该是平等的才对。
床铺总是容易让人产生安心的感觉,而且我很累,所以我很快就睡着了。
我开始迷迷糊糊地做梦。梦到很多很多的东西,却都是转瞬即逝,我抓不住它们。
画面最后定格在那个女人身上,在一个游乐场里,她拉着一个小男孩儿,小男孩儿长着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两个人边走边聊天,男孩儿手里拿着雪糕,我听到他很开心地说着今天在学校又发生了什么什么。那个女人安静地倾听着,脸上带着微笑,看起来很温柔。
我记忆里从未出现过这样的画面。记忆里更多的是那个女人在街头巷尾,酒吧或者其它乱糟糟地地方把我揪出来,然后开始不停地训斥与呵责。从来没看到过她如此温柔的样子。
然后梦境开始渐渐变化,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