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于明失神地紧握住手里用墨笔写满密密麻麻小楷的宣纸,说不出一个字。
“要复国,老子帮你!不想复国,老子和你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陛下。”春服蹭到宋于明身边,伸手扶住他,“这么多臣民还盼望您复国,盼望您有一天重新登上皇位……您千万保重啊……”
宋于明推开春服,攥着手中宣纸一步一步走到杜衡面前:“我要复国!当然要复国!”
杜衡一怔,眼中泪光闪闪,却又生生咽了下去:“有实力的人才有资格我行我素!你现在就要沉住气!”
“我知道!”
杜衡上前一步,对宋于明耳语道: “如今大越国举国疲惫,机不可失。
北面苏士杰已经在两广扩张势力,南有陈仪中手握重兵,南北夹击大越国必败无疑!有大越国为根据,复国才有了眉目。
此番耶律天泽身受重伤,魏国一时间自顾不暇,你再趁机攻取西南。
如果耶律天泽死了,魏国必将大乱,那时你要复国就更容易得多!如果耶律天泽不死,我也有把握徐徐图之。
你自己看看阿瑾给你安排了多好一盘棋!别糟蹋他的一番苦心!”
宋于明紧紧攥着手中的宣纸,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绝不会辜负他!”
☆、落难
魏军浩浩荡荡返回大都,一路上,甲广耀日,旌旗蔽天。
中军精锐部队簇拥保卫之中,是皇帝耶律天泽的御辇。
御辇中,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躺着。
耶律天泽抱着陆瑾回到军中后,就一头栽倒昏迷不醒。但是,他一直死死握着陆瑾的右手,哪怕昏迷之中,任凭谁怎么拽,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当然他们不敢拽耶律天泽的手,拽的都是陆瑾的手。陆瑾的手臂被一个又一个人拽到发红,也没把手拽开。
张宏倒是想出过一个“好办法”,就是直接把陆瑾的手砍了。不过没人敢下手,他自己也被人拉住了。毕竟等耶律天泽醒来,要是发现陆瑾被人砍了手,说不定会气得把他们活活剁成肉泥!
于是,陆瑾只能和耶律天泽同车而行,手就被这么紧紧握了一路。
陆瑾倒是恨不得把手砍了!可是他现在坐在车里,一无所有,也什么都干不了。
其实耶律天泽身上没有任何能致命的伤——除了心口那一刀!当然除了耶律天泽和陆瑾,也没人知道那一刀是谁捅的。不然,陆瑾现在恐怕已经尸骨无存。
被他抓着手,陆瑾又不想看见他,只能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一闭上眼,一个人的身影便出现在眼前,再也挥之不去。
小明现在怎么样了?不见了自己,他会不会伤心?能不能振作?
今生,我们还会再见吗?
想到他,本以为自己早已无情的陆瑾,竟然不禁眼中酸涩。
感觉手上力道一紧,陆瑾睁开眼,发现耶律天泽不时何时已经醒了,正仰头看着自己。
“怎么了?”竟然在他眼里看到了泪光!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难道是感动了?耶律天泽一怔,笑道,“你想通了?”
陆瑾不回答,只是使劲要把手从他手中抽出。
可是,耶律天泽却握得更紧,握得他手指都断了一般疼!
陆瑾咬着牙,还是没有说一个字。
“看来,你还是如此冥顽不灵!”耶律天泽自嘲地一笑,手中又加了力道,“不过你应该记得我们的约定:再落入我手中,你就得心甘情愿地跟我!一切只属于我一个人!没忘记吧!”
陆瑾死死咬着牙,疼的说不出话来。
“疼吗?”耶律天泽这才松开手,发现陆瑾的手已被自己捏得通红,毫不怜惜地冷声道,“你应该知道违逆我是什么后果!”
陆瑾依然目光冷淡,一言不发。
刚才只顾着拿捏他,此刻胸口一阵剧痛袭来,耶律天泽伸手捂住胸口,苍白的脸上渗出涔涔冷汗:“来人!”
“在!”两名侍卫在车帘外单膝下跪。
“把他带下去!”耶律天泽用手指了指陆瑾。
最不想被他看到自己虚弱的样子!自己永远都是威武不可侵犯的大魏国神烨皇帝!
而陆瑾,不要再和他待在一起,真是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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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皇帝身受重伤经不起颠簸,魏军回到大都花费了整整大半个月。
这大半个月,直到被押回大都扔进大牢,陆瑾也没再见过耶律天泽的面。
耶律天泽死了么?陆瑾不关心他的死活,但是他的死活关系到复国的下一步,还是有必要知道。
“陆瑾。”陆瑾正想着,张宏阴狠狠的面目出现在栏杆的缝隙之间,愤怒得似乎隔着栏杆就能把人吞了,“你猜什么好事临头了?”
陆瑾没有回答,甚至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还这么嚣张!摆脸色给谁看!”张宏心中更怒,命人打开牢门,走到陆瑾面前,捏住起他的下颌一把抬起,轻声却狠狠道,“现在皇上还没醒过来,也许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大魏国上下谁不想杀了你?你还能拿什么威胁我?现在我想把你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那你请便。”陆瑾不动声色。
“哼!我最恶心你这假装清高的样子!呵呵!”张宏冷笑,“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能清高多久!”
张宏松开捏着陆瑾下颌的手,起身看着陆瑾道: “来人啊!把他给我拖出去!”
话音刚落 ,两个狱吏立刻进门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