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住腰腿的毯子,我鼻子呼呼喷着气,没头没脑地绕着茶几转了几圈,困兽似的。
心里头气恼非常,偏偏又不愿去细究自己气的什么,只能大喘气,看什么东西都是瞪眼。
喘着喘着就觉得口干,顺手喝了几杯茶。牛饮之后,干渴稍解,然后就捏着手中还剩的半杯香茶死瞪。
特意钦点么?说的那么玄乎,其实喝什么不是喝,稀罕……哼!
一扔杯子,我掉头就走。
刚到门口,方伯就迎了上来:“筱爷要洗漱安歇了么?这边请。”
随方伯回到了那个奇特的浴室,就见玉缸里面已经蓄好了慢慢一缸热水,在屏风后面腾腾冒着热气。
方伯在屏风外放下装着换洗衣物的木盒,便退了出去,还体贴的关上门。
我靠着屏风发了一会呆,才慢慢脱了衣服,进了玉缸。
温水脉脉热气蒸腾中,我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脑子里面纷纷乱乱的种种思绪也终于缓和了些。
我吁了口气,把胳膊搭在玉缸边上。突然想起这玉缸又机关的,不由伸手去,在那些微凸的按钮上摸索了会,随意按了一个。
下一瞬,就有一条水柱流下,在玉缸的水面打起朵朵水花。我用手去接,发现时温度适宜的热水。又按了一个按钮,又一条水柱流下,水柱细了些,但是也急了些。我连续按下几个按钮,更多的水珠下来,每一条的轻重缓急都不一样。
有点意思!我把全部的按钮全部按下,于是便大雨磅礴了。我站起来,在雨幕了鬼吼鬼叫,果然还是淋浴带劲啊!
很快冲好了澡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就见方伯候在门口,手里托着一盏……又是茶?!
“筱爷,”见我皱眉,方伯却仍旧把茶递至我面前:“卫老熬了一下午的如梦令,安神补气有奇效。筱爷喝了便可一夜安眠呢!”
原来是——药!
又是——药!
我皱皱鼻子:虽然闻着不像会苦,但是……我讨厌吃药——非常讨厌讨厌!
我僵着身体横跨一大步,继续往前走。
“筱爷?”
方伯追着我走来好几步,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筱爷紧着趁热喝了吧,不然……少主又要忧心……”
“行了!……拿来!”
我突然停住,猛的转身,抢也似的拿过那什么“如梦令”的药,视死如归般仰头咕噜咕噜一整猛灌。完了把杯子往方伯手里重重一塞。
说实话,我有一点生方伯的气,干嘛有事没事老提那个死也不知死哪里去了的可恶男人!威胁还是怎的?我要不喝您老人家是不是又要搬出“少主有令”然后下跪?
主子百般压迫于我就算了,手下一个个的有样学样,就欺负我心软是吧……
一声不吭上了床,一拉被子蒙头装睡。
好一会,听到关门声和放的极轻的脚步声远去了,我才探出头来,长长吐了口气。
室内的灯已经被方伯调成了适宜入眠的昏黄,真是……真的是周到到令我不觉羞愧:一位父辈的长者为了我的衣食住行事事细致,时时操劳,直至我上床安眠方止,不,也许还在忙吧,而我,不知感恩就算了,还任意妄行,有理无理时不时的闹一闹……
虽然知道定有那大只佬的“少主之命”在前,但是我看得清楚,感觉的到,方伯是真心为了我好,从细致的地方尽可能的照顾我周全更周全些。卫老也是一样。那杯“如梦令”我真的不想喝,但是我真的很感激卫老的用心。说是熬了一下午的,想卫老这般的老御医,想必也是极有身份的,手下可供使唤的人必不少,去为了我的一晚安眠,费心劳力一下午……
我抓抓头发,搓了搓发酸的鼻子,探手到枕头底下,摸出卫老给的那瓶子千蕊丹,含一个在嘴里,丝丝的香甜更让我觉出自己的任性来。
人两位老人家多不容易,给人当差,顶上还是那么个坏得没法说的主子,本就够不幸了,我怎么还忍心为难他们?!
嗯,决定了,明天定要当面谢谢方伯和卫老,诚心诚意的。
下了决定,暂时把内疚和千蕊丹一起吞下了肚子,心情顿时好转了些。
摊开手脚躺平了,吁了口气,准备睡觉。谁知心绪却不知不觉又转回了那个“离奇失踪”已经n小时的大只佬身上。
一想到那个可恶的男人,脑子里面立即有乱哄哄的,一会想他到底干嘛去了,怎么都n+1小时了都一面没漏,平日不是不管我喜欢还是讨厌都死皮赖脸霸道占据我的时间我的目光的么……
一会又愤愤骂着去死去死死了干净!我也就不用在这里莫名其妙为了你揪心伤肺的……
一会又清醒过来,转而唾弃起自己……
不多时,思绪仍旧回到原点,猜想着男人现在在哪里,做什么,有没有想……
昏昏沉沉,兜兜转转的,都是他……
我家大佬不是人-诸神的黄昏-h.10 不求甚解
可恶啊!!!
我大力拍打着自己的额头。想让自己快冷静,快停下,却怎么都止不住那思绪。
只好拼命去想拿男人的累累恶行,想着想着就把自己气到了,头便更沉更重。
后来想到自己怎么着也是总算争到了“独眠权”,于是很大声的狂笑了三声,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感觉却不如想象中那么爽。
又打了个滚,还是不痛快,皱着眉头,想要排解心里的郁闷,却想不出什么好方法,只好继续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