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问。
“恩。”
“叫什么名儿?”
“雪里花,你带着满腹的热情去碰触,但当雪融了,花……自然也就没了。”
苏黎瞳光一紧,却又唇角勾笑得蹲下身,下巴抵在莲攸的肩头说“好莲儿,不伤心,不伤心……”
“你啊……”莲攸轻笑着摇摇头,眉眼却覆上了一层水雾。
苏黎告别酒仙的时候,天帝的亲孙儿,紫肜七公主的亲儿子,东宸宫的主子昕和六太子府上正欢天喜地筹备婚礼。
碎嘴的仙女们热火地讨论着,说那新娘子是六界少有的母夜叉,就是那泼辣名头响彻天界的修罗魔女见了也要怕上三分。七公主给自家六儿子相这么一门亲事,不是看中了人家姑娘,而是想借着连姻的关系,讨好新娘子的父亲龙王。这天界谁不知道紫肜公主当年为了嫁给龙王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式都使尽了,差点没拿把刀架在人家脖子上去逼婚。但最后还不是嫁给了个短命鬼,七公主刚生了六儿子,那人就修习邪功,最终被打散原神,灰飞烟灭啦。
“公子,要么我出去让他们安静安静?”穿着湖蓝色衣衫的男童宝珠低声问着自家主子,门外那几个丫头,都快说了一个钟头了。
苏黎敛容,斜睨屋外一眼,穿过朱漆雕栏,看见莲花池旁一群玩闹的绿衣仙女,回过头时脸上挂起了笑,说“不用了,何必搅了别人的兴,兴许一会就消停了呢。”
“那东宸宫送来的喜帖……?”
“先收着吧。”
苏黎进屋穿了外袍,便出门去了。
宝珠站在门外,心怀忐忑,伸长脖子瞅了半天,终于如释重负道,“还好,方向不对。”若是这个时候自家主子去了东宸宫,再去招惹人家昕和太子,那岂不是又要被打出来了。
想想以前自家主子辛酸的经历,宝珠都觉得主子不是有被虐倾向,就是脸皮太厚。
苏黎可不知道宝珠的顾虑,一个人悠哉悠哉地往月老殿去了。
那朱漆大门刚一推开,苏黎就被一股子烟味给呛着了,寻思着那老头是不是又烧了什么不该烧的东西来炼制结缘绳,苏黎挥挥衣袖,将烟搅散,那蹲坐在石凳上的鲜红背影便呈现在了他面前。
悄悄地走近,看见那老头的手里握着一鼎正在冒浓烟的紫砂镂空香炉,苏黎来了兴趣,顺手扯了根红线就给月老的头发打了个死结。
“做什么呢?”苏黎坐到一边的贵妃椅上,自顾自喝着桌上已经凉下来的青竹茶。
月老身子一抖,放下香炉,从石凳上跳下来,指着苏黎的鼻子就骂,“你这小王八羔子,说,我那一小节红线是不是被你给拿了去?”
苏黎摸摸鼻子,放下茶杯说,“是我拿去了没错,但我要那也没用啊,你知道我是没有结缘绳的,所以蟠桃园浇桃树那仙女一要,我就给……人家啦!”
“什么!?”
苏黎无视月老要杀人的目光,径自走到呈网络状的红线下面,一眼就看中了一根挂着金木牌的红线,伸手一扯,就断了。
月老嘴巴张地老大,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
然而苏黎却乐在其中,觉得还不够,捡起另一头的断线就往一边软帕帕的线上系去,末了,还不忘打几个死结。
“你你你你……”月老气窒。
“我,怎么?”苏黎挑眉一笑,黑眸里闪过一丝狡黠。
“怎怎怎么?你问我怎么?”月老扣腕长叹,“你你你,你可知你扯断了谁的红线?”
“谁的?”苏黎装的煞有介事。
“六太子啊!”
“哪家六太子?龙宫的?妖界的?还是青衣五公主肚子里那位?”
“是是是,是东宸宫的六殿下啊,紫肜公主的心头肉啊,我的祖宗吆!”
苏黎笑地满面春风,心道:扯的就是他。看着月老捶胸顿足的滑稽样,苏黎好心地指指被他缠在月老头顶的红线,再指指身后因为这根红线而惨遭牵连的一系列红线,然后无视月老面对一片狼藉而发出的哀嚎,扬长而去。
这不,半日都不到,天界便沸沸扬扬地传起了东宸宫六太子的新娘悔婚的消息。说那坏脾气的龙女硬是要在大婚前见六太子一面,结果两人见面还没说上几句话就打起来了,从东宸宫一直打到瑶池,亏天后劝架两人才罢休。架是不打了,但向来理智的昕和六太子,一回自家府邸就开始烧红绸,家里红色的东西几乎都化灰了。那龙女也是,回了家就把东宸宫抬来的聘礼给砸了,什么金器玉石、珍珠翡翠、凤冠霞披、绫罗绸缎、通通都给毁了,毁了东西还不算完,竟大肆宣扬着要拒婚,从天界转悠到了修罗界,昕和六太子的脸都被丢光了。
这事惊动了天帝不说,连佛祖都送来了几句禅语,说什么忧喜皆心火,静心方得欢乐。直把一群没事做的仙女笑地直不起了腰。
“这群死丫头就爱说长道短!”宝珠啪一声关上大门,愤愤地看了眼被刮伤的镀金窗棂说,“让她们不要在屋里舞刀动剑,她们偏不听,这好好的窗户都被她们弄坏了,公子你也不知道管管,这样惯着她们可不成。”
苏黎坐在椅子上,左手支着下巴,右手一下一下地扣着桌子,墨黑的星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地板,听了宝珠的话才抬起头,无所谓地说,“她们怎么闹就随她们的心吧,只要不把我这逍遥殿给拆了就成。”
“就公子心好,听闻前几日那青衣殿的五公主挺着个大肚子还把身边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