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兄弟死了!
受伤可是很疼的,即使是一个小小的伤口,可是看到鲜红的血液流淌出来,就算伤的不是自己,长生也会心疼。如今,他可是要杀人啊……为什么还没有开始打,他就已经开始疼上了?
是心疼什么呢,他自己吗,他的同胞和敌人吗,还是这片被鲜血泼溅的草地呢?
不行,他不能如此懦弱。
冲吧,反正脑袋就该别在裤腰带上!
冲吧,北塘堰的男儿就该英勇无畏!
这场战争毫无战术可言,双方人数加起来只有一两千,也已经是两个种族能拿出来的最后兵力了。听老一辈讲,他们的先祖就是在这里出生长大最后决裂的,没想到过了数百年,他们的后辈又要一个个死在这里,真是一种无声的讽刺。
长生是家里的长子,上头有年事已高的父母,下头有两个弟弟和六个妹妹,最小的那个今年才九岁,却已经会下田割麦子了。长生之所以被起名叫做长生,就是因为他的父母希望他的命能长长的,本来他只是为了家里头的人不被饿死才参军的,没想到才隔了几个时辰就被送上了战场,他很紧张很害怕。
战斗吧,他身后还有戏要他来守护的人呢!
即使知道这并不是什么战争,只是单纯的杀人,平时连杀一只鸡就要说上半天‘对不起原谅我吧’的长生,还是冲了上去。
是啊,如果自己不战斗,谁来保护他所爱的一切。
手里拿着统一发下来的刀,脚下踩着沾满同胞鲜血的草地,耳边听着人们哀嚎的声音,长生胆怯了,想逃了,但是按照族规逃兵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人头落地。
长生干脆闭上了眼睛冲进了敌方的阵营,手里的刀胡乱挥舞,也不知道究竟砍到了什么。
自己这辈子就这在这里了吧。
长生是这么想的。
远处的战争已经结束,的确,没有火器的战争结束的很快,因为人都停留在原始战斗的层次,胜的很快输得很快死的也很快啊。
为了搞明白傅浩微和关雪柏的目的,他们还是硬着头皮踏上战场,看着死相可怖的尸体。
但是这一看,确实冲击力很大,不是因为害怕尸体,而是……
如果说每个人都是一个曾经崩坏的世界,那么,雅尔绮斯他们大概知道了钱鸳鸯崩坏的原因……话说,这么个头上长了双猫耳朵的为什么要和长了双狗耳朵的掐架啊,他们不都小动物吗,应该互敬互爱的吧!不对,为什么这里的人都长了双动物的耳朵,而且还有这或短或长的尾巴……这些到底是什么品种!
哦,世界观又刷新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走在尸体堆上,还是叫人有些恶心,若不是跟鬼魂接触习惯了,可能真的会吐,尤其是这里血腥味儿这么刺鼻。而蜃楼也还好,记得之前逃命的时候,也老是翻尸体堆找食物和银两的,可以说已经习惯了。
凌燕来看到尸体堆有什么动了一下,然后有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踝,吓了一大跳,可是很快她就意识到可能有活人在那里,也是她指使雅尔绮斯去看一看。
雅尔绮斯很不情愿:“为什么这种活都是我来干?”
凌燕来可怜巴巴的样子:“难道你想让女人和小孩子来干吗?”
雅尔绮斯道:“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以为我遇见了天使,可是后来我才想明白,原来世界上还有一种和天使很像的生物叫做鸟人的。”
凌燕来道:“可即使如此我也不是秃鹫,对尸体没有兴趣。”
在凌燕来说话的时候,雅尔绮斯就已经去翻尸体堆了,没过多久他就把一个还有呼吸的男孩从尸体堆里救了出来。那是个看起来也就十七八的孩子,身上有好几处刀伤,满脸都是血,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也不知道之前有着怎样的执念,又是拼了多大的力气,才动了那么一下。
雅尔绮斯问:“这还怎么救啊,你一会儿不会叫我他们这些尸体都埋了吧?”
稚夜用安慰的语气说道:“不用不用,过一会儿那边的山崖就会塌下来一块儿,把这些人尸体掩埋的,然后这场战争又会再轮回一次。”
“真不明白傅浩微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一直重演这一段的历史。”凌燕来说着,把重伤的男孩扶了起来,让他保持着坐着的姿势,然后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方孔圆钱,这种铜钱和古金币的差别很大,所以好分辨。凌燕来把男孩的嘴掰了开来,将铜钱压在了他的舌根底下。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男孩身上的血迹和伤口都不见了,呼吸也变得平稳,要不是看着他衣服上的破口,谁也想不到他曾经受了重伤。
“这都行啊,还真有东西能让人起死回生?”蜃楼表示,赤红之月大人在他心里之前破损的形象,现在又修补了回来。
“不是起死回生,这只能让还活着的人的身体状况回到一个小时之前。”凌燕来解说道,“这些铜钱都是在零之湖底泡了很长时间的,具有一定的可塑性,可以用誓约之吻控制它的效果。”
男孩被他们的声音吵醒了,睁开眼睛,却看到在同伴的尸体中间,显得特别唐突的这几个人,也吓了一跳。
“呦,醒啦!”蜃楼笑着跟男孩打招呼。
长生觉得自己八成是傻了,不然怎么可能还活着,而且还有一群奇奇怪怪的家伙就在战场上。周围的尸体个个都张着嘴巴,好像临死之前还想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