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回来便立即收手了。
“什么都未动。”姜百里道。
“一点都未动?”唐逢春问道。
“你查一查便知晓了,不过是久闻唐门机关百变……”姜百里道,“取了茶来?也分我一口。”
“要喝自己去取。”唐逢春道。
姜百里一笑:“外面碰到老情人?”
唐逢春暗镖打来,给他侧头躲了。
“口拙,说了错话。”姜百里笑道,“是你老仇人罢。”
唐逢春不答。
“逃了。”姜百里看出来,“要给你阿辞报仇,你这副模样,恐怕不易啊……”
说罢便出去寻茶水了。
唐逢春将那茶壶放下,看自己一双抖得不住的手,便只挑一挑唇角,苦笑一声。
☆、十六
唐逢春看着自己一双手出神想事,第九宗闯门惯了,也不敲门,便冒冒失失进来,唐逢春便将手一放,在身后垂握着,算是藏一藏。
“何事?”唐逢春问。
“唐大哥。”第九宗才笑笑道。
“手里拿的什么,送礼来了?”唐逢春随口道。
“噢,大礼。”第九宗手里握一只精巧小匣,递到唐逢春眼前,“秦佩落在堂里的。”
唐逢春看了一会儿,晓得手不颤了,方才伸手接过。
“机关?”第九宗问道。
“嗯。”算是应答。
唐逢春手指修长,小匣在他手里翻覆一阵,给他手指摸摸索索,竟是转眼便寻着了门道。
“还不走?”唐逢春道。
“赶我做什么。”第九宗笑道,“不许我看么?”
“晓得是机关,不怕内有玄机丢了性命?”
“不怕。”第九宗道,“她给你的东西,哪会取人性命。”
唐逢春便笑了。
秦佩留了这机关小匣,客栈里可解的只有他一人,依方才情景来看,自然是不舍得伤他。
便手指轻巧转一转匣上突出浮雕,转了四回,又倒过来转三回,喀嗒一声,匣子便开了。
也无甚余的,便只是一张纸条。
“写得什么?”第九宗要凑上来看,被唐逢春一手拦开了。
“人家私事,你凑什么热闹?”
“还算私事?”第九宗问。
“算的。”唐逢春答。
“那不看了,你告诉我吧。”
唐逢春便笑一笑:“那不如让你自己瞧。”
“不瞧了。”第九宗道。
“秦佩知道我要去。”唐逢春道,“说十日后在白云客栈等我。”
“十日?”第九宗道,“以我们脚程,五日足矣……方才你不追,是看到她留了信给你?”
“我为何不追?”唐逢春道,“你不是叫我不要送死?”
“你不是不听吗。”第九宗笑道。
“你唐大哥还不至于到送死的地步。”唐逢春道,“若我同她死在一处,岂不是还叫她得了便宜。”
“十日足么?”第九宗问道。
“看老天意思吧。”唐逢春道,“阿宗,申时便走,你肩上的伤可有大碍?”
“我倒是没有……噢,我来便是向你要那骗来的伤药,小霖儿脸伤了。”第九宗道。
“什么叫骗来的……”唐逢春将包袱里药取了抛给第九宗。
“多谢唐大哥。”第九宗笑嘻嘻接了药瓶便走了。
到了申时,五人租了骆驼走,说是休整,却多了二人带伤,实在是得不偿失。
唐逢春骑着骆驼走在最前,姜百里随后,第九宗与郭霖骈骑,最后跟着大和尚晏光。
一行人便又要往沙市里走。
方行路不久,姜百里将骆驼绳索提一提,往前赶,正赶到唐逢春身边。
唐逢春双手掩在敞布里,绳索捂着,要改向了便牵一牵。
姜百里看出他用意来,二人隔了一臂宽,还侧身倒去忽然将一只手伸到唐逢春座前敞布里去。
“做什么?”唐逢春问。
姜百里便一笑,露出一排白牙来,这几日又晒黑了几分。
唐逢春知觉自己一双手被姜百里握了握,这明教弟子转盼便飞身舍了自己骆驼,刷地跨坐到他这头上,紧挨到他身后。
唐逢春:“……”
姜百里一副大义凛然模样,双手不客气环过他,一手一边塞到他敞布里,连他一双手握住绳索。
“近日里你这手抖毛病常发作,我虽不是善人……”姜百里俯在唐逢春耳边道。
“做什么善事?”唐逢春道。
“一往情深么。”姜百里答。
唐逢春道:“这情实在是不想领……”
“你们二位莫再打情骂俏了吧?骆驼可要跑丢了。”第九宗在后头看他二人同骑,便道。
“丢不了。”姜百里回头将他原本那头骆驼绳索一抛,正落到第九宗手里,“阿宗替我牵着罢。”
第九宗多牵一头骆驼,便转头对郭霖笑道:“旁人全成了点缀啊,我连点缀都算不上,竟成了苦力……”
郭霖便掩嘴笑一笑。
晏光在最后头瞧了,便道一声:“阿弥陀佛。”
佛号响亮,将姜百里一个明教弟子震得又向唐逢春贴近几分。
再行半炷香,唐逢春觉出不对来了。
“姜百里。”
“人之常情么……”姜百里未等他说,便先坦诚以待,“倾心不倾心的我说了这几日,你总要有一两次是听进的,晓得我不是骗你……”
姜百里话止了,一张脸面憋得铁青。
“不是骗我什么?”唐逢春沉声道。
“唐大哥。”姜百里一本正经道,“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