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未笑靥如花,踮起脚轻轻亲了亲萧昱的嘴唇:“放心吧,没事的。”趁萧昱愣神的功夫,已转身出了房间。
进宫的路上,刘未才从宫中传话太监口中得知实情,原来是皇帝病重,皇后让众妃嫔儿女们都去侍疾,皇帝同意了,却偏要让宫外的刘未也进宫。
刘未坐在马车里,听走在外面的太监说着:“陛下对公主殿下果然十分上心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殿下您了!故而才叫奴婢们接殿下入宫。”
刘未坐在马车里,缓缓道:“本宫自然也是十分挂念父皇的身体,既然父皇病了,本宫定要侍奉身侧。”
马车缓缓停在涟漪宫门前。
刘未带领众人朝寝殿走去,远远的却看见寝殿大门紧闭,门口竟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给大皇姐请安了。”刘媖脸上并无笑意,客客气气地行礼道。
刘未走道刘媖面前,道:“二皇妹为何站在门前?父皇,怎么样了?”说着视线越过刘媖,朝后面的大门处望去。
就在这时,殿门开了一道小口子,大内总管容安轻悄悄走出来,见到刘未,脸上神色一松,道:“公主殿下来了,快快,请随奴婢进去。”
刘未看了看容安,又看了看刘媖。
刘媖道:“我一大早就来了,父皇却是不肯见我。既然父皇召大皇姐入内,那媖儿就不打扰了,大皇姐快快随容公公进去吧!”
刘未见刘媖神色古怪,心里疑惑,却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只点了点头,就转身跟着容安进了寝殿。
寝殿内四处门窗都紧闭着,一片昏暗。
容安领刘未朝里面走,一边小声絮絮叨叨地叮嘱着:“陛下昨儿开始脾气就十分古怪,如今皇后娘娘在内里伺候着呢,公主殿下进去之后一定要担心点……”
刘未道:“安公公放心,我会小心的。对了,怎么不见何大人?”
容安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无奈道:“公主殿下有所不知,何大人被革了职,已经两天了!”
刘未惊道:“竟然如此!”心里则腹诽:难怪昨日去何府,何绍竟然在,原来是没了差事,根本不能入宫了!那么,他提醒我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容安道:“何大人对陛下向来忠心耿耿,虽然被外人说成那样,但奴婢看得清楚,他是一心一意为陛下做事,没有半分怨言!却没想到竟遭谗言,被革了职……”
刘未叹气道:“世事无常。”
很快他们就来到卧室门口,容安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陛下,娘娘,金城公主到了。”
里面十分安静,片刻后想起一阵咳嗽声,一个女子道:“嫣儿来了吗?快快进来!”
容安推开门,刘未走入内,身后房门缓缓关闭。
刘未走进去,只见皇后坐在龙床边的椅子上,床上躺着一个身影。
皇后见是刘未,笑了笑道:“陛下,您心心念念的嫣儿来了。”
躺在床上的那个道:“皇后,你先退下吧……”
皇后道:“那怎么行,陛下病得这么重,臣妾要在边上看着才放心啊!”
皇帝道:“你——唉……嫣儿,你快过来,让父皇瞧瞧。”
刘未连忙走过去,见龙床上半倚半躺着的那人形容消瘦,明明才两三天未见,却是病入膏肓之状,看得刘未触目惊心。
皇帝招呼道:“嫣儿,坐到父皇身边来。”
刘未于是在皇帝身边坐下,微微一笑道:“父皇。”
皇帝拉着刘未手,细细摸着刘未纤细修长的手指,又摸了摸刘未的手腕,点点头,眼圈微红:“你是好孩子。”
刘未不明所以,只歪着头一脸疑惑地问:“父皇,您身体如何了?”
皇帝苦笑了一下:“还好。”他说着看了看站在刘未身后的皇后,瞳孔却骤然一缩。
皇帝又问了些家常闲话,刘未一一答了。
就在这时,殿外有人道:“陛下,娘娘,殿下……陛下该吃药了。”
皇后站着不动,道:“嫣儿,这两日都是本宫带着妃嫔们日夜伺候的,如今你来了,你作为长女,理应带个头侍奉父皇,给弟弟妹妹做个典范,是不是?”
刘未站起身,道:“母后说的是,那我这就过去端药。”
刘未走出门,早有安荣的徒弟安福带着端药的小太监等在外面。
安福道:“给公主殿下请安,这是太医刚熬好的药,已经用银针试过毒了,请您给陛下送去吧……”
刘未道:“有劳二位公公了。”说着便端起盛着药碗的托盘。
然而当他转身的时候,却看见皇后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刘未道:“母后……还有何吩咐?”
皇后道:“听闻孝子侍疾,都是亲自试药的。嫣儿你何不也带个头,有你做过了,本宫也好跟你的弟弟妹妹们提及。”
刘未心里一惊,低头望着那碗黑色的汤汁,心里已经明白了,这药里有问题,皇后这是要置自己于死地。他心里固然有些害怕,但想到自己本就没有多少时日可活,如今只是走得早些罢了,这么想着,心里倒也不那么忐忑。
皇后见刘未盯着药碗不动,于是道:“安福是安荣的徒弟,他既然说试过毒了,那么想必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嫣儿,只是让你做做样子而已,你为何这么紧张?”
刘未抬头,笑道:“我并不是紧张……而是……母后知道,我前些日子也一直生病,今早还喝了药,故而对这苦兮兮的汤药,有点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