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朴,我喜欢你,但不是像对荣何瑜的那种喜欢,是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的那种喜欢喔。”
“喔你个头,”韩朴看了一眼时间,7点55分,已经过了早读的时间,马上就要上课了,于是催促着华谦赶快滚蛋,“还有五分钟,星期一,你们班第一节课不是批斗会(班会)麽?”
华谦咧了咧嘴,“我是好学生,再说,荣何瑜的成绩长年倒数第三,哪轮得上我呀。”
韩朴近乎无言以对,倒也好奇了,“话说,你们这种关系,全班同学都能接受?”
“不,”华谦很正经地否认,“迄今为止,只有朴朴一个人知道,一个人能接受。”
韩朴:“啧,这是我的荣幸,还不是不幸呢?”
“当然……”这时,从华谦的正对面迎面而来一名身材高大,戴着黑框眼镜折射着太阳光仿佛要闪瞎狗眼的男人,华谦顿然闭上了嘴,就那么直直地看着自家班主任一步一个脚印地朝他走来。
顺着华谦的视线放眼望去,由于校医室的门开着的关系,韩朴不大适应光亮地眯起眼,只见姜镇风如约而至。
“老老老师……”
姜镇风走到华谦的面前站定,瞥得有模有样的倆馒头,问,“你的手怎么了?”
华谦:“哦,今天早上摔的……”
……我绝对不会说是自己吃饱了撑着刻意拿手当锯子使给磨破的!
“嗯,以后走路小心点。好了,既然没事,赶快回去上课吧,今天班会改到下午第四节。”
班会改到下午第四节……
华谦回忆了一下课程表,顿时拔腿就跑。
我.操,那么第一节不是华丽丽的地理课么?!
靠,不带这样的——
见华谦不顾倆馒头地飞奔,不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韩朴记得,华谦说过,他所有的课程里,因为从小东南西北就分不清,所以一直影响到现在的地理课始终稳坐全班倒数第一的位置,而且据说那位地理老师是个笑面虎,抓得可严了,很不幸,华谦就是其中一个,每次小考成绩一出来,总被拎出来开刷。
毕竟,身为文科班的学生,地理不及格,不仅颜面扫地,以后还怎么混啊。
一直到华谦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韩朴含泪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把姜镇风给忽视了,于是清了清嗓子道,“呃,不好意思,刚刚脖子有点痒……”
韩朴的眼睛是天生的狐狸眼,但不妖孽,是令人赏心悦目的那种,笑起来的时候,会眯成一条缝,弯弯地就像两道月牙似的,很是勾人,姜镇风不觉挪不开视线,压根没听见刚才韩朴逗比的话,只是张了张说,“今天我来拆石膏。”
韩朴淡淡地哦了一下,然后转身去拿医用箱,走路有点发软。
拆了石膏,仔细检查过小拇指的恢复情况,韩朴示意姜镇风做几个勾勾指动作来确定一下是否完全恢复。
于是,姜镇风很听话地朝韩朴勾勾小拇指,动作非常流利,韩朴看了点了点头说,“不错不错,本来小拇指断得不是很离谱,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
“嗯,谢谢。”
韩朴看着姜镇风又动了动小拇指,突然想到以前小时候妈妈念的童话故事里的一句话——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说谎不许骗,不然就是木头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同时也想到华谦和荣何瑜不能公开的秘密,忽然之间,觉得有点无奈。
人生的路还那么漫长,两个男人走在一起想要生活一辈子,单单一句承诺什么山盟海誓,怎么能够维持未知的后半生?
那需要多坚定的心情,和强大的信念去坚守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呢?
一时间,韩朴觉得,他就算再祸害,没有把封越林祸害到无法挽救的地步,真是他上辈子积德了。
“韩朴,韩朴?”
“嗯?”韩朴眨了一下眼,才看清姜镇风在自己眼前晃动的手,于是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哈,肚子有点饿……”
现在才8点半,韩朴说完就后悔了,只听姜镇风问,“你……没吃早饭?”
“啊?哦,嗯,对……”韩朴摸摸鼻子,只能把谎圆到底了,他不介意再吃一份早餐,“早上来得匆忙,没怎么吃……”
“嗯……这样吧,你跟我来。”姜镇风说着,拉上韩朴的手便朝自己的教师宿舍楼走去,“现在校门大概已经关了,食堂也应该没什么吃的,我宿舍还有些面条,我下面给你吃。”
下面?
韩朴听了,试图挣脱姜镇风的手,可惜挣不开,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上步伐的节奏,但嘴上却说,“不、不用了,这样不太好吧,其实我也不是很……”
“没关系,现在宿舍的其他教师都去上课了,没人,你放心。”
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好么?
拜托你能尊重一下当事人,先把话说完成么?
韩朴:“呃,那个姜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叫我镇风就行了,不用那么客气。”
妈蛋,算上这次我们才见过两次面好么?
就算一回生二回熟,好像还没熟到这种地步吧?
而且一顿早饭没吃不会把一个标准体重53千克,身高一米八的大老爷们饿死的好么?
干嘛一定要去你宿舍下面吃?!
话说你煮面很好吃么?
教师宿舍真的能煮面么?
难道教师宿舍楼可以随随便便让人想进就进,想带人就带人的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