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这人老是在为别人的事情操心;我心说是,还是你了解我,我这人,天生就他妈一条贱命。
邢戈宇研究了卷宗,说第一,乔真死的那天晚上有人目击钟垣的车在乔真的小区出现过,凌晨一点半钟垣家的小区录像才证明他回家;第二,乔真手机上最后一个电话是钟垣打进来的,乔真还接了,通话时间只有两秒,接通后马上挂断,但发生在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内;第三,从乔真气管里找到了几根纤维,其中就有从钟垣羊毛围巾上落下来的;第四,钟垣没有不在场证明,乔真家里一屋子都是他的指纹。我听得眼皮一跳一跳的,直奔主题:那孩子呢?
邢戈宇一摊手:当然是钟垣的,要不你以为警方是怎么怀疑上他的。
操,我烦了一阵,后来又想,也好,反正现在钟垣不是我爹了,他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
这还只是证据上,你看看这动机。邢戈宇又抽给我一沓纸,啧啧称奇:乔真死前还是凫山师范的研究生,钟垣是你们凫大的教授,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认识的,钟垣的口供说是乔真去听他的讲座,这就不说了。乔真的同学有证言,很多人都知道乔真在别的学校傍了个教授,一心想早点嫁过去,对方没同意,两人为这事儿一直很不愉快;现在乔真刚怀上孩子一个月,接了个钟垣的电话就死了。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说这他妈不是邪门儿么,证据锁链都齐全,就差犯罪人口供了。
邢戈宇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资料,说所以啊,夏老板,这案子你得给我加钱啊。我说你有把握?邢戈宇眯着眼睛笑了笑:把握还是有的。我问是什么,他还是笑:那律师费……
我火了,顺手扯了张杨善堂给我的银行汇票:背书!我马上背书给你!你这个奸商!!
邢戈宇看了眼数字:别别别,没这么多。我哼了一声,找了张数额小的背书给他,邢戈宇一张脸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喜滋滋收好了汇票,摊开文件夹继续跟我谈案子。
法医推测的死亡时间是在晚上十点到凌晨一点之间,而钟垣最后跟乔真通电话是在晚上十一点五十七分,也就是说,钟垣要在一个小时内完成从杀人到伪装现场的所有工作;但这在时间上也不是不可能。邢戈宇指尖轻轻敲着文件夹,沉吟着看我:问题的关键是在乔真的尸斑上面。
尸斑?
对,尸斑是因为人体血液下沉或者血红蛋白渗出血管浸染周围组织形成的,这里面的原理你们学医的应该比我清楚。邢戈宇递给我一张乔真尸检报告上的照片复印件:尸斑的形成有三个阶段,坠积期、扩散期和浸润期;乔真的尸体被人移动后形成了二次尸斑,说明移动的时候尸斑正处于第一阶段,也就是坠积期。说到这里时邢戈宇不由笑了笑:但是坠积期的尸斑只在生理死亡后2-4小时开始形成,这一点非常关键,在钟垣是凶手的前提下要合理解释这个现象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乔真在活着的时候身上就已经有了尸斑,或者第二,乔真的尸体接了钟垣的电话。
我听得心头一寒,说你有屁快放,别在这儿宣扬有神论。
钟垣不是凶手,接电话的另有其人。邢戈宇淡淡地下了结论。
你忘了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我提醒他。
什么?
电话是钟垣拿着乔真的手机自己接的。
33 希望
33
正在这时候我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来电显示是郭一臣。我看了邢戈宇一眼,拿着手机到阳台上去接电话。
“非子,”郭一臣开门见山,声音有点儿累,“乔真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我惊了一下,心想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个,我慢慢问他:“怎么了?”
“你他妈到现在还想瞒着我!”郭一臣在那边吼起来了,“你也是,张源也是!早八百年就知道她的消息了,为什么不告诉我?!现在人都死了,你还想瞒着?”
我愣了愣:“一臣你别那么大反应。”
“你明明知道我心里面有个坎儿!”郭一臣咬着牙说,“就是乔真!我过不去!”
我懵了:“你现在还想着乔真?”
“没有。”郭一臣声儿开始抖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想着谁。”
我心说你想着张源呢,你以为你想着谁。
“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事儿?”我问他。
“刘肇青。”郭一臣极慢极恶毒,一字一顿地报出了这个名字。
我浑身一战:“刘肇青?!”
“他跑路到昆明来,跟我手底下一个地痞起了冲突,一路惊动到我这儿来,我就问他,到底什么事儿要跑。”郭一臣语速极慢,声音几乎不带感情,“他说,他身上有人头债,先到云南来避风头。这么多年了,我待他态度也很好,那天一起聊了聊,我就问他,杀的是谁。”
我心里一紧。
郭一臣继续说:“他没告诉我,我也没多问。他又在昆明待了几天,昨天就说他要走,怕云南跟凫州隔得近,想继续跑到海南去。”我听到他在电话那边点烟,声儿淡淡地,“我想,我跟他到底是故交一场,以前有什么不愉快的,到底是为了女人,不值当。”
“一臣你有什么话捡重点说。”我快被他这种要死不活的语气折磨死了。
“昨天晚上,我不太痛快,还是给他摆了酒送行;然后他就喝高了。”郭一臣停了停,像是在那头吐了口烟,“席上我跟他说了点儿以前的事儿,弄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