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现在帮我换一批新帐户,把没冻结的老帐户全部转移过去,动作要快!
马来西亚那个余晖公司的起诉书写得简直声泪俱下,说我们骗了他的货,从信用证到提单都有假,现在大马的银行拒付,让他们血本无归,走投无路,不得已才请求诉前保全,请共和国司法机关一定要为他们做主。
唐睿拿着起诉书反复读了三遍,大笔一挥就往法院递了一份同样声泪俱下的反诉书,说我们不认识余晖,没做过生意,余晖是个国际大骗子,想玩三方诈骗侵吞守法公民的巨额财产云云。漕浦区的法官被唐睿绕晕了,说给你们两个月举证期限,两个月以后再说。而财产保全,也终于在我向法院提供不动产担保之后解除了。
我和唐睿拿着举证通知书都松了口气,唐睿说两个月足够了,你查一查到底是谁想黑你,查到了再说。再不济,对方虚构贸易的事情总是存在的,只要法院没发现,民事方面是能保证胜诉的。
我点点头,说走一步算一步吧,真是难为你。
唐睿把举证通知书交给我:这事儿完了之后你就赶紧出来,江湖不是你待的地方,我保得了你一时,可保不了你一世。
我挺疲惫,揉揉眼,说好。
当天下午我打电话给郭一臣想说说这事儿,打过去是关机,我隔了一小时又打,还是关机,接着整个一下午怎么打都是关机。我心里狂骂,我不是不知道出现这种状况意味着什么——郭一臣那小子又跑边境去了,八成是毒品交易有大单。
我气得直想摔手机,心说我他妈在凫州为了给你洗钱正把脑袋提在腰杆上玩儿呢,你这个畜生还在边防线上拖着张源干那些混账事儿,你他妈怎么就没被人民警察给一枪崩了呢?!
我一边想一边心情不善地走进教学楼,晚上还有课,虽然不是必修但老师放了风声出来要点名,我必须得去点个卯。我刚一拐进教学楼三楼走廊,还没到教室门口就被一个突然冲过来的人影拖住了。那人拖着我直接往回折,我被拉了个踉跄,张口正要骂,却发现拉我的人是白椴;我来不及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他拉着一路狂奔下楼,脸上是自我认识他以来从未有过的慌张表情。
“白椴?白椴!”我边跑边叫他,“你要带我到哪儿去?”
“不要问!只管跑!”他大叫,路上的学生见了他这副不要命的模样都纷纷让道。他拉着我直接朝学校大门口跑,竟是一副逃命的架势。他一路跑到凫大南大门,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就刹住了脚。我来不及反应,一个跟斗栽倒在地上,手肘上的皮被擦去一块;抬头一看,南大门外面停着一辆警车,我心里突然一紧。
“跑!非子!跑!不要被抓到!”白椴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
35 夜奔
我知道出事了,一颗心狂跳起来,顾不得疼,连滚带爬地从地上撑起来就向警车的反方向跑去。那辆警车里的人好像还没注意到这边,暂时没有动静,白椴迅速地跟了上来抓着我往左:“走小西门。”
“你别跟着我!!”我吼他。
他没理会我,拖着我发足狂奔。小西门是教师宿舍出口,结构迂回曲折,外人来了七拐八拐的很容易迷路;白椴轻车熟路地带我跑出了凫大,慌慌张张地到一环路上拦了辆出租,喘着气朝司机吼:“火车南站!”
我推他:“你下去!”
“我不下去!”白椴眼睛红了,“我跟你一块儿!”
“你下不下去?!”我吼他。
“我说同学,你们还走不啊?”出租车司机从前坐上慢悠悠地掉头回来问。
“走!到火车南站。”白椴无比坚定地下了命令。
“好嘞。”那司机笑眯眯地一脚油门发动了车。
我爱恨交加地望着他。
白椴一句话也没说,从我裤兜里抽出手机,抠出电池就把卡取出来给扔车窗外面去了。
我张嘴要说他,他一伸手上来把我嘴巴捂住了,紧紧贴着我耳畔叮嘱:“一会儿下了车再说。”我跟他紧贴着,我突然眼尖发现从凫大西门到小西门的方向开过来一辆警车,不由死命掐他一下,他眼疾手快按着我就扑倒在后座上了。
开过去没有?半晌我用唇形问他。
他探探头,把前后左右看了个遍,这才慢慢地把我拉起来。
这时前面那司机很不识时务地咳嗽了一声,颤巍巍地提示:“哎呀,同学,这儿是车上哈,你们要是急……”
“我们急,麻烦您开快点儿。”白椴冲前面点点头。
那司机闭了嘴,尚算尽职地把我们送到了火车南站,白椴扔了张五十的给那司机,拽着我就下车。
“你慢点儿。”我见他四处张望着有没有警察,心里不由又有些慌了起来。他在人多的地方不敢跟我说话,只是手紧紧地攥着我,满手都是汗。我没敢问他,但已经知道事情很紧急。白椴在票贩子手里买了两张从凫州到大理的硬座,离火车到站还有一小时,他跟我跑到候车大厅一隅的公共厕所里找了间靠窗的单间藏着,只等检票口检票。
我蹲在马桶盖上,他靠着抽水箱,两个人都狼狈无比。
“跟我说,怎么了?”我伸手碰碰他。
“你是不是在一个地下钱庄替郭一臣洗钱?”他问我。
“怎么了?”我焦虑地抿抿唇。
“邱羽山现在失踪了,警方查到他跟新协和有关系的大量资金都来自一个空头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