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外科呢?”我忍不住翻白眼。
“行了行了咱先不说这岔,但这次聚餐你真的得来,别人要么带老婆要么带学生,就我一个人什么都没有真的挺寒酸……真的真的,你就当帮我个忙,跟我一起去……”肖雁平说着说着又习惯性地话痨上了。
“谁呢?”李学右从教研室出来复印讲义时见我还在走廊上,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看你这都快聊半小时了,跟谁这么黏糊?白椴?”
“白什么椴,”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肖雁平,磨叽着让我跟他去手术室聚餐呢。”
“那就去呗。”李学右理所当然地看我一眼。
“嗯?”我一愣。
“听见没有!李学右都点头了!”肖雁平在电话那头欣喜若狂,“就这周末,晚上七点御风花园,跟我一起去。”
御风花园距离附院并不算太远,当时与会的各路人马基本上都打算下了班直接分头过去。聚餐那天我没值班,李学右那边也清闲,我本来打算直接开车过去的;肖雁平死赖活赖地要拖着我一起去。我说你干吗我又不是你小蜜,难不成还要我挽着你胳膊入场?
肖雁平脸一翻说就不行,我下午有个胆囊手术,你给我做了二助下手术台我们俩一块儿过去。
我讪讪地跟着他到更衣室换衣服,出了门遇到一助见了我就笑:“哟,小夏,你终于回心转意重回外科了?要不今儿这一助你来做?”
肖雁平一拍他后脑勺:“这事儿从长计议,今天的一助还是你,别偷懒。”
肖雁平那天是给一个肝硬化的中年人做腹腔镜胆囊切除,主要是主刀跟一助在忙,肖雁平叫我时刻关注着出血情况,有不对就准备管子及时吸血。我戴着口罩看电视屏,手术野很清晰,患者肝硬化程度恶劣,内脏血流处于高动力循环状态,术中出血可能性比较大。
肖雁平手术风格很稳很细,腹腔镜这么细致的活,做得一丝不苟,像工笔素描,跟钟垣速战速决的草莽风格简直是两个境界。我见过肖雁平缝合的伤口,银针般细细一条,竟带有几分美丽。
“夏念非!”肖雁平突然大叫了一声,“你在干什么?!”
我急忙回神,见电视屏上已经是一片血泊。我一愣:“出……出血了?”
“我知道是出血了!”肖雁平气得大叫,“你刚刚在干什么?!”说完看一助,“吸血,试着夹闭出血点。”
洗手护士在一边准备纱布,像是要从外按压。我急叫:“要中转开腹?”
“没有,再观察。”肖雁平皱着眉,“看止血情况。”
我看着一助在镜下吸血,肖雁平夹闭。过了约有两分钟,手术野重新变回清晰状态。
肖雁平狠狠瞪我一眼,少有如此严厉的时候。我自知理亏,噤声干活。
“你刚刚想什么呢?”肖雁平盯着电视屏,边切胆囊边跟我说话。
“没,我在想你以前缝合的伤口呢,挺漂亮。”
“放屁。”肖雁平斜睨我一眼,突然微笑一下,“想不想学?”
我没敢正视他,说不想学是假的。
“喜欢就来外科吧。”肖雁平哼哼了一声。
“你……”我本来想说你烦不烦,想到刚刚才在他手术台上犯了个低级错误,底气不足,还是收了声。
“转专业申请李学右都帮你盖好章了,就等着你本人的签字呢。”肖雁平抬眼往我这边看了一下。
“什么?!”我不由大惊。
“看不出来哈?”肖雁平得意一笑,“他带你这么久,知道你适合什么。”
“你们……你们……”我简直悲愤。
“你要是真不愿意转我也没办法,没人逼你。”肖雁平老神在在地继续盯着电视屏,“不过我觉得吧,你迟早会转。”
去御风花园是肖雁平开的车,我坐在他副驾上抽烟。
“你笑一下。”肖雁平转弯的时候做了个高难度动作来捏我的脸,“不就是转个专业么,又不是叫你去卖身,你至于么?”
“不是,我喜欢外科,真喜欢。”我看他一眼,“可这事儿你容我想想。”
肖雁平沉默半晌问我:“是不是因为白椴?”
“你知道?”我斜瞄他一眼。
“整个医院谁不知道?”肖雁平不由失笑,“你不记得你本科那会儿……真是,整整一个月,全院的护士都在传。”
“那你还问。”我朝窗外吐烟圈。
“你觉得你就为了那么个人,一辈子守在麻醉科有意思么?”
“我最近也觉得没意思。”
“那不就结了?”
“我不跟你说这个。”我烦躁地转换话题。
“你这人真是……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那天赋。”肖雁平叹了口气,“诶,到了,下车。”
我一下车就看见手术室护士长穿得跟只花母鸡似地站在御风门口迎宾。肖雁平倒回去十年在附院也算是个院草级人物,深受中年妇人欢迎,那护士长见了肖雁平就热情奔放地一掐他胳膊:“哟肖医生,架子不小啊,敢让你姐等这么久?”
“我这徒弟架子大,你要怪怪他去。”肖雁平拉着我当挡箭牌。
“定了?”那护士长笑眯眯地看着我,“头天李主任还跟我说小夏转专业的事儿呢,肖医生你动作倒是快。”
我一听,恨不得七窍生烟,敢情这全院上下都知道了。肖雁平无视我愤怒的目光,拉着我进去了。
饭局上精英云集,李学右见了我还在装懵懂,闭口不提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