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想想,其实整件事本身就相当古怪。以佟安聿的相貌身份,按理说不至於饥渴到夜袭一个男人吧?何况那个男人也不是长得多麽国色天香……
再想想後来林墨关与佟安聿的对话,樊谦曾经听到一些什麽「练功」啦,「走火入魔」啦之类的东西。
那麽,如果说那晚佟安聿是突然「练功」发作「走火入魔」导致「欲火焚身」,所以才会饥不择食地跑来夜袭,似乎就比较说得通了。
就樊谦所知,佟安聿练的就是清玉教教主的专属武功。林墨关从他躯壳里所承继的,同样也是这种武功。
如果佟安聿会练功练得走火入魔,那麽林墨关也就有可能会出现同样的情况,不是吗?尤其联系到刚刚林墨关那前所未有的怪异举动,樊谦不禁越想越觉得大有可能。
对於他的想法,林墨关起初有点出乎意料,很快就理解过来。
走火入魔吗……
目光中映著那张写满忐忑的脸,应了一句:「我早已经走火入魔。」
「真……真的?」
即便是自己提出的猜测,然而亲耳听到对方加以肯定,樊谦还是吃了一惊,脑子瞬间空白,旋即涌上满满的忧虑。
「那该怎麽办?你要不要紧?有没有办法能治好?」他捉住林墨关的衣摆,手指越攥越紧,指节都泛出了惨白。
其实并不是有意要吓唬他,林墨关反捉住他的手握进掌心,说:「我没事。」
「没事?真的没事吗?」樊谦是很想信他,但又不敢信,毕竟不了解走火入魔这种东西,只知道电视里演起来都很恐怖,甚至可能闹出人命……
再说,清玉教教主练的那功夫,仅仅在练功突破的时候都有可能死人,走火入魔还不更恐怖?
其实像林墨关刚刚那样的表现已经相当恐怖了。让人性情大变难道还不恐怖吗?而且还走火……那个什麽火……
越想越不放心:「你到底有没有事,不要撒谎安慰我……」
林墨关微眯起眼,盯著樊谦看了好一会儿。
「我没事。」最後吐出的仍是这样三个字,再次凑近,舌尖在樊谦唇上一扫而过。
樊谦不自觉地松开牙关,却也不知道是被吓了一跳呢,或者只是被痒的……
这样真的叫没事吗?他依旧怀疑,明明又做出了这种怪异举动,根本还是不正常的吧?
不过,这次的吻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热烈,而是宛如安抚般,是沈静的,甚至温柔的,浅尝辄止。
两双唇刚一分开,樊谦立即问:「那我能不能帮到你什麽?」
「帮我?」
「对啊。我是不了解走火入魔到底什麽情况,总之如果有什麽办法可以让你这种情况得到解决,或者好转,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就算是我不能做到的,我也会努力做。」
林墨关沈默片刻,修长剑眉似挑非挑:「你真的想帮我?」
「当然。」樊谦毫不迟疑。
林墨关没再说话,握住他的手往下,继续往下,最後按住。
即使隔了一层衣物,樊谦依然清楚地感觉到那不容怀疑、不容忽视的硬挺,起先还有点无法置信,呆滞了一阵,才大惊失色地想把手缩回来:「不不,不行……」
林墨关牢牢按著他的手不放:「你不是说要帮我?」
「呃,我是说过……」但他根本没想过是这种帮法啊!这也太,太……总之不行就是不行啦!
继续努力抽手,却怎麽也抽不回来,反而被林墨关越按越紧,甚至隐约感觉到那根硬物上的脉搏跳动,简直吓得他魂都要飞了,结结巴巴地说:「就就就算要帮你,也也也还有其他办法吧?」
「没有。」林墨关斩钉截铁。
「怎……怎麽会?就、就算是要泻火,这种事也该找女人才对吧?」
「没有女人。」
「……」真是欲哭无泪。
说起来,认识这麽多年,樊谦确实没见过林墨关和哪个异性比较亲近。
或许他本身就是不轻易近女色的人吧,也不奇怪,可是现在……这种事,本来就应该和异性才合适吧?但又总不能随便拉个女人过来……
冥思苦想,脱口冒出一句:「那妓院总该有吧?」
话刚出口,就看见面前的人眯起眼帘,眼珠被遮住许多,目光却倍显凌厉。
樊谦缩缩脖子,已经知道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你叫我招妓?」
再听到这样一句,他便再也不用怀疑,他的确是踩到了虎须……
其实,假如真是那种必须发泄不可的生理状况,又没有固定的床伴,那麽招妓也是无可厚非的。只是,面对著那张寒霜覆盖的脸……哎,还是算了。
如果对这个人而言,这种事牵涉到什麽原则问题,那麽他也不能置喙,更不该勉强。问题是如果不招妓的话,那现在……到底还能怎麽办啊?
「真的没别的办法了吗?」他讷讷地问,脸上已经没有震惊,没有惶恐,似乎所有表情都已崩溃,心里面也有什麽东西正在崩塌。
「只有这麽做才能帮到你?」
林墨关没有答话,静静注视著樊谦。後者读出那个默认的意思,扯扯嘴角,不知怎的就突然笑了,尽管只是苦笑。
「那如果现在不帮你,你会变得怎麽样?」
林墨关依旧沈默不语。
樊谦暗想,难道真有这麽严重吗?会欲火焚身憋到吐血什麽的吗?
假如真和走火入魔这种事关联到一起,那可能也说不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