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年过去,他的情绪也没彻底好起来,平时对着我倒没什么,但一接触他特讨厌的人就会冷若冰霜起来。
我也没辙,为了他哥的事情,他心里还难受着,总得找地方撒一撒气。
我拍了拍他的胳膊,去厨房盛饭。
纪家其实也不光只是有喜事。
之前那事,纪陈阳为了蒙骗纪家卖一厂,联手岱野绑了我二嫂和二嫂的儿子纪帅,那个时候我二嫂怀着孕呢,听说是绑架途中有个空隙能跑,纪帅为了能逃命,推了我二嫂一把,二嫂当场流产,还好大人抢救回来了。
我估计纪帅这熊孩子以后也够呛了,只是毕竟也不便多说什么。以前我还在纪家的时候就很难管到纪帅的头上,大伯他们总觉得我管太宽是故意刁难他们宝贝孙子,现在的我更是八竿子打不着了。
唉。
吃完饭我和岱樾午睡了会儿,起床换衣服去开会。
大半年的时间可以做很多的事情,我和岱樾的伤养好了,岱樾在钟百花旗下的新品牌第一批已经上市并且获得了很好的成绩,而高薇和王超拉着我弄的慈善项目也树了起来,拉了不少公司和组织参与。
其实本来他俩都没想到能弄成这么大,但偏偏他俩把这事儿给我做了,我那段时间腿受伤,蹲家里没事做,只好多琢磨这事儿。
我还是对这项目没太大兴趣,说得现实点,既没挑战性也没钱赚,至少我做不来从慈善公司赚钱的事。然而到底都做了,暂时还没找到接手的人,我也没别的想法,就继续做着了,当打发时间。
估计大家也是怕我闲得没事干继续s_ao扰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咱们认认真真做慈善,不是作秀,所以不能找个地方捐钱了事,得更深入去改造对方的人生。
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最后还是我去落实。
我坐着主位,生无可恋地看着这群当过家家在玩的有钱人们。
岱樾瞥我一眼,起身去给我换了杯茶。
底下有人就笑了:“derek今天又来客串了。”
现在大家都知道岱樾跟钟百花混,但隔三差五又总能看到他跟我身边,就忍不住打趣。一来二去的,我估计大家心里对我和岱樾的关系也有点数了,只是都没说破。
当然,个别过于耿直的,比如钟百花,他坚定地认为岱樾和我是纯洁可靠又坚定的老主仆关系,对岱樾一放假就跑回来找我、不放假就巧立名目放假跑回来找我的行为保持了一半的纵容和一半的批判。毕竟岱樾事儿照做,给他赚了个开门红,还从我这牵线了我以前那个挖了很久结果被我家里人气到远走法国的学长,顺利的话这两年能和国际连线。
哦,钟百花认为岱樾回来找我主要是为了做生意。
我都不敢想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会如何反应,大概会让真人pk变成现实,毕竟他至今还十分得意他从我手上抢走了岱樾。
呵,他早晚会知道他只能得到岱樾的劳动合同,得不到岱樾的身体。
慈善项目还是和政府通气合作的,有个项目就是改造l村孤儿。
这个村落在偏僻山区,当地省市地图上都难以找到,也是我们难以想象的混乱。村里的人走的走,留下来的都不知道是些什么人,无论男女,集体性参与贩|毒|吸|毒,私制枪|械,还是贩卖人口的中转站,最后被警方一波带走。
就留下了许多的老人和孤儿。
电视台给发过来了当地的一些影像资料,我坐在床上用笔记本看着,心里更不想弄这慈善公司了。那些老人和孤儿的神色十分麻木,眼中都是呆滞的,根本看不到光,迎着镜头,一个个——看得人难受。
岱樾洗了澡出来,钻进被子里,抱着我一起看,看了好一会儿,说:“我跟我哥小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样的。”
我看向他。
“我们那村没这么厉害,但也好不到哪去。”岱樾嗤笑了一声。
我摸了摸他的手臂,把笔记本合上:“不看了,休息。”
岱樾把笔记本搁床头柜上,关了灯,凑过来亲我:“我没事。”
我拍了拍他的背,问:“你哥没联系过你了吗?”
“没。”岱樾笑了一声,“他不会联系我的。”
我推开他,摸索着去开了灯,看见岱樾失落的样子。他赶紧被子拉过脸,说:“我害羞,关了关了。”
我关了灯,跟着他钻被子里,抱着他亲了会儿,欲言又止。
其实很多时候,语言真的很苍白无力,至少我的语言很苍白无力。我既说不出抒情散文,也不能完全站在岱樾的立场上面看待问题体会情感。
岱樾他哥自然对岱樾是弟控得不行了,给岱樾算是安排好了能安排到的一切,甚至最后绑我那一出,很可能也是为了逼岱樾跟他砍断最后的联系。
但是在我看来,岱樾其实也算他哥的心灵寄托了。如果没有岱樾,岱野早多少年就不知道怎么样了,也不会捱到我出现了才去彻底放飞自我,酒吧看场子真是屈才了。如果没有我,岱野为了他弟弟,会不会也不会放飞成这样?
当然了,我这立场的私货太严重。
所以我什么也没说,自己心里面想想就好。
我俩本来是打算做的,结果说起岱野,也都没了兴趣,就在黑暗里互相抱了会儿团,渐渐地也睡了。
睡着前我还想着,岱樾最近虽然偶尔对外人冷若冰霜了点,但对着我倒是正常了很多,之前那没事儿就挠胳膊的毛病没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