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你任性又骄傲,所以你的舞霸气又吸引人;但如果你将这样的个性反应在人身上,对方会很辛苦。”于海国以一种慈父般的口吻对他说。
蓝衣一愣。
“你回去吧!去和百言谈谈。一切由你自己决定,明天你来不来,我就知道你的答案了。”
蓝衣仍因为他刚才的一番话而震惊错愕。
百言是很辛苦,但他永远不会表现出来;他总是充满了活力,一派的乐观、爽朗。
刹那间,蓝衣有如挨了一巴掌,他一直把百言对他的宠爱当做理所当然,过去的他就是让别人这样虚荣的宠着;但他忘了,百言不是他们,他也不该是以前的自己……
萧百言回到家中几乎已是午夜,屋内灯光昏黄;只要他加班,蓝衣一向会开着灯等他;回来。但今夜似乎有些不寻常,难道蓝衣还没回来?
“蓝衣?”萧百言微怔,沙发旁的立灯映着倒卧在沙发上的蓝衣,柔和的光线将他精致的脸宠勾勒得更加美丽。
蓝衣微睁开眼,看着蹲在他面前,温柔笑着的萧百言。
他不知不觉等他等到睡着,除了身体上疲累,一整晚,他脑中都重复思考着于海国的话,愈想愈混乱,像雪球一样愈来愈大,让他快透不过气来。
“想睡就到床上去睡吧!不必刻意等我。”萧百言笑道。
蓝衣睡眼惺忪趴在沙发上睡觉的样子,就像一只性感慵懒的波斯猫。
“我不想睡。”蓝衣坐起身,揉了揉脸颊。“我只是不小心睡着而已。”
都一样,反正他就是可爱。
萧百言起身要开灯,蓝衣却阻止他。
“别开灯。”
萧百言不解地看着他。
“暗暗的……我脑袋比较清楚。”
萧百言轻轻一笑。他在他身旁坐下。
蓝衣不想开灯,在黑暗中,他想看看他是否依然明亮,而自己在他面前是否依然无所遁形……他不想在百言面前再当个任性的孩子;在黑暗中,他渴望两人可以彼此坦诚。
“我知道……”蓝衣努力地教自己平静开口。“我听见了老师跟你通电话。”
他本以为萧百言会很惊讶,但他的反应却令他意外。
萧百言只是淡淡一笑,这一笑,却让蓝衣皱紧了眉。
“你笑的意思是什么?”
“我天生就爱笑啊!”
“别惹我生气!”蓝衣瞪了他一眼。
“蓝衣,你既然已经知道了,那我什么话也就不用说了。不管你要怎么怪我,我都接受。”“你认为我会怪你?!”蓝衣眯起了双眸。
“不会吗?”
蓝衣不禁语塞。他瞪大一双蓝眸,在朦胧灯影下更显出一种销魂的美丽。
“我真恨你!”蓝衣咬牙切齿地说。
萧百言一脸无助。
“我以为你爱我。”
“对!我恨你让我爱你!”蓝衣生气地瞪着他,却把萧百言逗笑了。
“我不要你为我做任何事,好像我是个废物,一无是处似的!”蓝衣生气叫道。
“我却认为我根本没为你做任何事。”
“是吗”小贤、宋远、合约、舞团……这些事不叫事吗?!”
“我只是幸运一点而已。”
萧百言看着他生气蓬勃的表情,觉得真是一种奢移的享受。
他笑着回道:“那些事不能称之为你做的事,而是我应该做的事。”
“强词夺理!你在扭曲我的意思。”
“蓝衣,爱一个人是很自由、很快乐的;我不想去计算那些小事。除非,你是以我为你做多少事来衡量我爱你的程度。”
蓝衣突然觉得委屈,也觉得自己像是个任性的小孩。
“你明知道我不会这样想。”
萧百言笑着揉揉他的头。“况且,我觉得我得到的比你还多。”
蓝衣不解地看着他。
“因为你已经对我说出了‘我爱你’。”萧百言轻轻地在他额上印下一吻。“百言,我……”
“你不需要为了我改变你自己。”萧百言总是能猜出他的心意,他深深地拥住他,笑道:“我就是喜欢你任性。”
“百言……”蓝衣偎在他胸前。“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只有你最了解我……”
“一个就够了。”萧百言笑道。
蓝衣仰起头,再一次的深情告白——
“我爱你。”
萧百言的笑容照亮了整片黑暗。
“有这句话就够了。”
翌日,蓝衣还是和平常一样,第一个到舞团报到。于海国一见到他就笑了。
“你知道我不会放弃跳舞的!”蓝衣对他说。
“我也相信你够理智。”
于海国随他走进了练习室,两人在地板上坐下来。
“只剩下六天,现在你把所有人的舞都全学会了,可名单没有你的名字,你会不会失望?”
“不会!”蓝衣不加思索回道。
“哦?”于海国颇意外。
“我一定会上台!”蓝衣自信满满。
“呵!你跟我当年对跳舞的执着简直一模一样!”于海国乐道。“好!我现在考考你。过去你一向自己编舞,现在,我把这次的音乐另外编了摇滚版,你有办法把所有人的舞全串起来吗?”
“我先听音乐。”
瞬间,空荡的练习室充斥着震耳欲聋的电子摇滚乐;无疑的,这对传统舞蹈而言是项挑战与创举。乐曲狂野奔放如狂涛怒海,热情有如嘉年华会。
曲子才播到一半,蓝衣就从地板上一跃而起。他像只破蛹而出的彩蝶,飞得那样高,跳得那么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