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过头了。”
“我当然知道你不好受,”邵楼语气温柔地道,“可苏程也是无辜的。纸包不住火,你不如把事实告诉他吧。”
石慎摇摇头:“问题不在他,在于我。”
邵楼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体贴地岔开了话题。
要颠覆根深蒂固了这么久的感情,的确不容易。
“对了,小年夜的聚餐你会来吧?”
临分别时,邵楼转过头对他说了这么一句。
石慎沉默地看着他,并没有给出一个正面答复。
“那我就当你来了,”这么多年好友做下来,石慎的脾气邵楼当然也了解,“就趁着那个机会好好跟苏程聊一聊。”
再怎么反感,逃避总不是办法。
杂志社谣言四起,不论总编怎么花言巧语还是有不少人都跳了槽。也有人想挖走石慎,石慎以“做了这么多年,总有感情”婉拒——这不是假话,虽然他给人的印象比较薄情寡义,但只要一旦认定了,便会付出全部的心血和精力,并且很难动摇。
他忽然想到了徐百川,不知道他在离开的时候抱的是什么想法;要放弃经营了大半辈子的徐记,他到底下了怎么样的决心。
还有,不知道徐吉怎么样了,他们有几周没见了。
他还好吧……
小年夜那天早上,石慎去为母亲扫了墓。
记忆里,母亲一直是个温柔漂亮的女人,她的话并不多,但句句都能开解年少的自己。所以在石慎成长的过程中,他从不觉得没有父亲是一件委屈事,因为他有一个近乎完美的母亲。这绝对不能被破坏了。
接下来的时间,石慎只能开着车漫无目的绕来绕去——他唯一的亲人在他念大学的时候过世了,所以近年来的元旦春节他都是跟朋友一起过的。但到了今年……
手机也有几个未接来电,全是邵楼的。
还是决定不去了,等过完年再去向邵楼道歉。
天色暗了下来,石慎也不知怎么就绕去了徐记。
徐记的生意很好,即使坐在车里,隔着了两层玻璃,石慎依旧能感受到里面那热闹的气氛。
悬在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落地,看起来,徐吉还打理得不错。
石慎看了一会儿,搓了搓手,还是打算开车离开。正准备发动的时候,他看到了坐在收银台的小男孩。
其他地方的玻璃上多多少少结起了一阵雾气,可大门处的玻璃门却干干净净。透过那儿,刚好可以瞧见趴在桌子上的徐树阳。只见他用手撑着小脸,正仔细地注视着面前的塑料盒——是徐百川离开前送给他的那个。
石慎点了根烟,一直看着他,徐树阳应该是在等徐吉下班。
所谓父子关系,是不是就像他们那样?
低着头的徐树阳忽然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猛地抬起头跟他四目相对。石慎愣了一下,自然地招了招手。
既然被发现了,那就进去发一个红包好了。
想着,石慎掐灭了烟,走下车。
店堂里的果然更加红火,石慎觉得有些吵,但也不反感——毕竟这样才像是过年。
伙计看到是他,便客气道:“石先生,吃饭吗?不过现在好像没有位子……”
“不吃,马上就走。”石慎微微笑了笑。
“是不是找老板……”说着,伙计朝厨房的方向张望了一下,“老板好像……”
“不,我不找他,你去忙好了。”
石慎走到了收银台,徐树阳见到他立即礼貌地招呼道:“石叔叔新年好。”
刚刚离得远,这下石慎才看清:原来徐树阳穿了一件红色的小棉袄,加上他红扑扑的脸蛋儿,整个人都怪喜庆的。
“石叔叔你找我爸爸吗?”
石慎摇摇头:“不是,就刚好路过看看。”
徐树阳乖巧地哦了一声,又低下头观察起盒子里的两只小乌龟。
“取名了吗?”石慎微低下头——他小时候也想要养一只宠物,可从没养成过。
“嗯,爸爸取的,”徐树阳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兴奋地指了指盒子:“叔叔你看,这只大一点的叫乌乌,那一只小一点的叫龟龟。”
石慎听后不禁乐了,徐吉这家伙取的什么名字,太敷衍了吧……
不过说实话,其实他挺佩服徐吉的。要让石慎配合其他人过自己不想要的生活,那绝对不可能。可徐吉做到了。照理说,他对这类人并无好感:耳根软,烂好人,完全没有自己的主意,特别是男性,更显懦弱。
可对徐吉,他竟然完全没有这种偏见,甚至有一些……心疼。
正想着,余光便扫到了身边的徐树阳在高兴地招手。石慎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刚好对上了徐吉正望着他的视线。
第十九章
“师弟?”徐吉的额上泛着汗珠,脸上的表情说是惊讶,不如说是惊喜,“今天怎么过来了,有事?”
石慎直起身,回望他:“没事。”
“哦……”红光满面的徐吉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制服,他满头大汗的糟糕样子与石慎沉着稳重的外表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吃饭?”
“我马上就走。”石慎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徐吉站在那,面孔因为室内温度与忙碌而涨得通红:“等一会儿有事?”
周围有些嘈杂,闹哄哄的拼酒声和餐具之间的碰撞声此起彼伏。可即使是这样,又即使他们俩人之间的距离并不近,徐吉还是听到了石慎的答案。
“……没事。”
徐树阳抱着小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