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拿着东西、外套往外赶,他步履匆匆走了出去,“通知森哥,我先过去看看,你们去快去夜色酒吧查一查,也许还有蛛丝马迹。”说完穆无涯脚步一顿,“小心点,别分开。带上枪。”
刑警都会用枪,他们经过专门的特训,然而出警带上枪,却需要专门的申请,穆无涯前脚走,后面几个人便纷纷打电话报告几个主要领导,将事情描述一遍,同时申请了一把枪。
☆、第四十五章
穆无涯心下惴惴,他不是第一次面临这种情况了,然而还是不能适应,特别是受伤的人,是他的战友,他的同事,他的朋友,他每一个认识的人,不,就算是他不认识的人,他也不希望在这种情况中受伤。
穆无涯出门便往马路上看,路上黑漆漆的,像是一张巨兽的大口,将一切全部吞噬掉了。只有几盏路灯照耀着一方小天地,能够看见细细密密的雨水如牛毛一般滑落。
呆在黑夜之中,自然是什么都看不见的,你给别人造成的伤害、痛苦,统统都被黑夜蒙蔽,只有身处光明之中,那一道一道的伤痕才会看得如此明显。
黑夜之中的人是疯狂的、没有理智的,他们不曾为别人着想,所以就算自己走了歪路,他也看不见,也从来不在乎,他自然也是不知道的,他走上的,是一条通向荆棘悬崖之道,是一条通向地狱恶鬼之路。
释放的恶念在黑夜中潜藏,所有的痕迹全部被黑暗掩盖。
深夜中没有车辆行驶,穆无涯前后看了两眼,便开始跑了起来,从小习武的底子好,穆无涯几乎跑了一路,才在大路上搭上了出租车。
穆无涯坐上车,车上一股暖流扑面而来,他用手抹了一把脸,上面既有汗,也有雨,穆无涯脸色冻得乌青,嘴唇发白,浑身湿漉漉的,这让他看起来狼狈极了。
司机有些害怕的从后视镜中看了两眼,穆无涯没有那个心思理他,倒在沙发上深呼吸,一手抓着领口松了,嘶哑着嗓子道,“人民医院,快!”
也许是他的嗓音太过急切,也许是他的脸色太过凄悲,司机鬼使神差踩了油门,拉到最大档,一路飙车,风驰电掣,在10分钟内到达医院大门口。
穆无涯在车内被暖气熏得热烘烘的,一开门下车,又直直奔上了6楼,等碰上了在手术室外,面色发白的刘洋时,身上又落了汗。
刘洋蹲在手术室外,双手还拎着郑健的外套,外套被郑健的血沁湿了,此时黑红红的一片,冻得硬邦邦的,刘洋抱着外套,染得一手血。
刘洋抬起头来,面色惨白,他微动双唇,嗓子嘶哑几乎说不出任何话来。
穆无涯深吸几口气,将他从地上拖起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情况怎么样了?你别害怕,看着血多,一定没事的。”
刘洋此时的心才有一些定了,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他紧紧握着郑健的衣服,抖着身子,哭音道,“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他们追上来,我摔了一跤,郑健本来都跑走了,他回来和那群人打,足足有上十个人,他全都拦住了,郑健身手一向不错的,他一边打一边叫我跑,我跑着跑着,回头看到一个人拿着一把刀子,就那么,就那么明晃晃地插-入了郑健的身体里……”
“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郑健一定会好好的出来,到时候他还是你师父,他还会带你,咱们要好好等他出来……”穆无涯安慰着刘洋,此时他已经心神大乱,愧疚与心慌让他始终无法彻底放松。
刘洋是个富家公子,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他长得还不错,细皮嫩肉,只要不露出他的坏脾气,讨好起人来,还是很有效果的,从小到大,他几乎没有受过什么挫折,家里爷爷疼奶奶爱,也只有父亲对他严一点,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很疼他的。
也只有郑健敢真的管他,刘洋最开始看不起郑健,不过一个黑脸教官,有什么好怕的?只要他知道了他的身份,还敢这么对他?
直到后来他亮出了父亲的身份,郑健却还老是不留情面地惩罚他,刘洋恨透郑健了,当时心想着,只要他回去了,见到了父亲,一定要告他一状,谁知好不容易出来了,连领导都要给他几分好脸色,这个郑健,不就是一个退下来的特种兵?居然还敢这么对他,父亲居然也还为此严厉的批评了他一顿,不准和郑健闹矛盾。
难道他的背景比自己还大?刘洋开始小心了,重要的人可不能得罪,可是这个郑健,吃饭专挑路边摊,游戏软件不会玩,不讲卫生没有礼仪,袜子臭得不能闻,简直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刘洋心下虽然恨他恨得牙痒痒,但是又怕他怕得心慌慌,郑健别的什么都不好,唯独一身功夫好,他一个瞪眼,刘洋就忍不住脚软,无他,郑健铁掌似的手捏他一把,他手腕上就会起一圈红痕,疼得细皮嫩肉的刘洋,眼泪都要冒出来了。
可是此时,这个他恨得牙痒痒的人,却动也不动的呆在手术室里,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他还没有出来,他不会真的有事的,对不对?
刘洋心下这么安慰自己,然而一股害怕与心酸愧疚,却让他怎么也不得安宁,他的心好像吊在悬崖边上,好像被烈火烹煮,鼻尖还隐约缭绕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这是郑健的血的味道。
刘洋低头看着自己满手黑红的快要凝固的血,当时郑健在他眼前倒了下来,刘洋拼命过去扶他,却还是让他倒了下去,刘洋感受到手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