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轻飘飘地道:“你们啊,修炼不专注,如何是探微的对手?”
他说的轻巧,却分明是在责备徒弟学艺不精。修炼最不用心的白雪,被说得红了脸,呐呐地低着头不敢说话。
雪胤真人看他一眼,拿起案几上的小镜子递给,道:“此物乃是你父亲留给你的,好好保管,不可再随意丢弃。”
那面镜子当时与霹雳烽火雷相撞,若非雪胤真人及时赶到拾回,现在也不知掉到哪个旮旯里。它也够结实,没被炸得粉身碎骨,只裂了一条缝。
白雪恭敬地接过镜子,却在听到“父亲”两个字时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尽管浅淡,却没逃过雪胤真人的眼睛。
“孩子,你父亲有不得已的苦衷才离开你,其实心里一直很记挂你。”雪胤真人语重心长地劝慰这个老实徒弟。
白雪吸了吸鼻子,终于在师尊面前发了句牢骚:“要是真记挂我,怎会十多年都没有消息?”
雪胤真人叹了口气,指着镜子道:“你可知此是何物?”
白雪摇摇头。
“这叫魂镜,里面收了你父亲的灵识。那日若不是你父亲通过魂镜施法,你早就被炸死了。也是他向我发消息,我才及时找到你们。”
白雪和叶息俱是一愣。
想那日池碧向他们掷雷时,魂镜金光大做,白雪才想起将其丢出撞飞了烽火雷,保住了二人性命,之后师尊从天而降,原来竟是不知身在何方的白镜汀在保护儿子。
捧着镜子,白雪先是双手颤抖,随即肩膀也开始轻/颤。一颗泪珠从他眼中滚落,落到镜面上,碎成一丛水花。他用力地去抹眼睛,可越抹眼泪越多,纷纷洒洒,打湿/了魂镜。
雪胤真人抚着他的肩膀道:“白兄无论在何处,都会看着你、护着你。”
白雪再也忍不住,靠着师尊的胳膊,呜呜地哭出了声。
半晌,他止住哭泣,哽咽地问道:“师尊,我爹什么时候才回来?”
雪胤真人眸色深沉,默然良久,才道:“快了。不用等多久,你们就会见面。”
白雪小心翼翼地捧着魂镜走了。
屋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叶息作为旁观者,感同身受,有些酸楚。
“发什么呆?”雪胤真人走到他面前,揉着他的头发问道。
“呃,师尊,”他仰头看着雪胤真人的眼睛道:“您说白前辈很快回来,是骗二师兄的吧?”
雪胤真人微怔,道:“何以见得?”
“就是……感觉。您刚才一点都不真诚。”叶息严肃地答道。
“小鬼头。”雪胤嘴角往上勾起,展臂将小僵尸捞到怀里来了个公主抱。
叶息扎着手嚷道:“干、干嘛?师尊,不要因为弟子揭穿您,您就罚人……弟子以后再不说实话了!”
雪胤大步流星往静室深处走,道:“乱叫什么?为师带你去沐浴。””
叶息闻言急忙将双手抱在胸前,怎么看都是即将受辱的惊慌样儿。
雪胤皱眉道:“不想洗?躺了那么些天,不难受吗?”
眼珠在眼眶里转过一圈,叶息才意识到自己反应实在莫名其妙。
且不说雪团子是个小孩子,就是自己前世也是个笔直的直男,从小到大男男同浴的情形多不胜数,怎的忽然怕起来了?难道是变性的威胁并没有解除,自己在心态上受到影响、有了伪娘的趋势?
5555555,这是绝对不允许发生滴!
他立马端正思想,愉快地接受了师尊共/浴的建议。
等双双坦诚相见时,叶息又不淡定了。
无他,主要是师尊身材太好了。别看他平时仙气飘飘,哪知衣服下面藏的竟是侵略性十足的身体。
做为一个身体没长开如弱鸡仔,心智成熟已快奔三张的男青年,叶息表示:“师尊身上的八块腹肌、麒麟臂啥的,我打死也不会告诉你。修个真还练肌肉,这特么不科学!”
不过羡慕嫉妒恨之余,叶息的钛合金狗眼也把雪胤真人从上到下扫了遍。
白/皙光滑,啥都没有,让叶息几乎相信幻境中见到的只是幻觉,没有龅牙老虎,没有血腥战斗,沐阳老头也是个逗比的梦中人。
雪胤靠在池壁边上,慵懒地舒展开双臂,阖着双目问叶息:“雪团子,想家了吗?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叫爹、娘。”
叶息挠着头,不知该如何回答。说不想吧,他确实是大大地做了一场乱梦;说想吧,他心里其实不怎么留恋21世纪的生活。
雪胤显然把他当做那个被魔族灭了门的小孩,真正的雪团子应该是想家的。
于是他故作天真地转移话题:“他们的模样我有些记不清了。师尊会不会也想家?”
“为师是孤儿,襁褓中就跟着师尊沐阳真人。”雪胤仍旧闭着眼,语气飘忽地道:“说起来,为师倒偶尔会怀恋在无相门和师兄弟们一起修炼的时光。”
他唇边浮起一抹清浅的笑意,如云雾般飘渺,如沧海般遥远,转瞬即逝,余下的皆是沉甸甸的枯寂和冷清。
那一刻犹如灵光乍现的顿悟,叶息深切地感受到,眼前人如冰似雪的外表下,藏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无奈,及遗憾。
“雪团子。”雪胤睁开眼睛,两步蹚到叶息身前。他低头凝视着面前稚弱的孩子,柔声细语道:“相信我。为师一日,便会护你周全。”
一定是头发上的水滴到眼睛里,怪酸的。叶息使劲儿揉着眼,直把一双大眼睛揉得通红。
他充满感动和崇敬地仰望着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