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叶息的手惊叫道:“血蝠王!”随后双膝跪地,俯首痛苦。
同族之人听了他的话,先是震惊,之后跪倒的跪倒,痛哭的痛哭,很快嚎成了一片。
刚刚还喊打喊杀悍不畏死的魔族,现在丢掉武器哭成狗了,雪团子到底做了什么?白雪、雪鹏一起向叶息投去惊愕的目光。
只见小僵尸把手里的小蝙蝠高高举起,大义凛然地道:“血魔殷陌伏诛,我师伯师尊念他有弃恶从善之心,现将血蝠王还给你们以了他遗愿。不过话说在前面,血蝠王已被施了无相门的封印术,非本门中人若妄图解开封印,血蝠王必死!”
将小蝙蝠抛给最前面的魔将,叶息又道:“你们拿了东西赶快走吧,今天饶你们一命,若再进犯,定诛不赦!”
魔将捧着小蝙蝠哭哭咧咧的回过头,征询族人意见。血蝠王可是血魔族的主心骨,每一任族长都要传承其力量才有统领整个血魔族的能力和资格。现任族长就因为没得到血蝠王的传承,无法令族人信服,他们才冒着生命危险来找殷陌。
不管殷陌真死还是假死,但他既然交出了血蝠王,就是表明了不会再回魔界的态度——回去也没用,没有血蝠王,他等于废人一个。
谁想得到,殷陌被困云绶山,魂魄与白镜汀绑在一起,血蝠王的力量其实仍有一部分可以供他使用。他若真心想脱离白镜汀,也并非完全做不到。但他不愿再回魔界当魔王了,只想躲在云绶山和笑面白老虎一起了却残生,岂料血魔族人会找上门来!这些族人都是他的拥趸,他又怎么忍心眼睁睁看他们全部葬送在这里?
殷陌本不是贪恋力量的人,当初与血蝠王融合实是无奈之举,如今面对这两难局面,他干脆将脆弱的血蝠王从身上剥离出来,由白镜汀联手雪胤真人的魂力将其封印,交还给血魔族人,也好叫他们死心。他们若就此罢手,白镜汀他们便不再追究,等他们离开后再想办法抹平痕迹,算是两位无相门大能给殷陌的面子。
这过程说起来简单,若不是叶息亲眼所见,实在难以想象殷陌承受了多大的痛苦。而且失去了血蝠王之力的殷陌,身心统一恢复到入魔之前,修为比叶息还低,寿命也只比普通人稍长一点点儿。他叱咤风云好多年,认真算起来已经是个老头了。
他如今那副老态龙钟的凄惨样儿,让叶息这位贪财又黑心的牌友都心酸,当即表态今后再也不压榨他填坑了。
失去指望的血魔族人也没心情打仗了,抹着眼泪偃旗息鼓,径直带着血蝠王离开了云绶山。前一刻还狼烟四起的群山,此时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白镜汀望着苍老虚弱的殷陌,心里百味杂陈。当年他和雪胤费了大力气来封印血魔,才过了十多年这厮就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情况下,重新集聚起力量。而殷陌明明可以反击,却安安静静地呆在黑洞里枯耗。
悠悠岁月,自己固然是骨肉分离,殷陌何尝不寂寞无聊?自己是心甘情愿,他呢?
“唉,我说你是为什么呀?明明有机会跑的嘛。”八卦的叶息替白镜汀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殷陌斜睨了白镜汀一眼,然后东张西望道:“不为什么,我懒得跑。你当山里这两位好对付吗?要逃过他们的眼,还要躲那只大鹏鸟,麻烦!”
叶息:“你早点把血蝠王分离出来,师伯就不用再镇压你,你俩都自由了。可你为什么宁愿蹲在这破洞里装样子,也不肯要自由?”
殷陌啐道:“我是最近才发现可以摆脱血蝠王的好么!再说这家伙,你知道他当初是怎么骗我的?”他指着白镜汀义愤填膺地控诉:“我那么相信他,把他当过命的好兄弟,要开仗了还担心他的安危,他倒好,用这种损招对付我!我没自由他也得陪着我!哼,我就不让他见儿子!就不让他好过!”
叶息:“你今天又把血蝠交出去?”
殷陌:“我不交出去血魔族人就不会罢休,他都成那样了,再打下去说不定就身死道消……还有他儿子,本事没多少胆儿倒挺大,傻乎乎地冲在最前面,当血魔族人都跟他一样傻?!再说,我虽不想加入血魔族,但他们对我如此忠心,我也不能看他们送死。”
叶息撇嘴道:“他们不是忠于你,是忠于血蝠王的力量。血蝠王就是个牌位,谁得到了他们就跪谁,你真当他们是为你呀?”
殷陌无所谓地一挥手道:“我把血蝠王交出来就不欠他们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也没义务再替他们操心。”
叶息暗忖,殷陌这种boss级别的魔修都可以被谛听后人的魂力净化,进而分离出融于血肉的血蝠王,那师尊是不是也可以试一试这方法?
殷陌见他一双大眼睛盯着白镜汀骨碌乱转,下意识地提醒道:“喂,雪胤跟我不一样,他是天生的,姓白的只能帮他控制不能帮他根除,你别乱打主意了。”
叶息嘻嘻笑道:“怎么,怕师伯劳心劳力,你心疼?还不让他好过呢,我看你呀根本就是希望师伯天天守着你,连魂都要绑在一起,永不分离对不对?”
殷陌炸毛猫似的跳将起来,要去扯叶息的耳朵,嘴里骂骂咧咧:“臭小鬼少放/屁!老子才不稀罕要他陪!”
叶息笑着蹿到白镜汀身后,狂拍圣兽的兽臀道:“师伯,您实在太厉害了!没想到谛听这样牛掰,比大师兄都牛!您如今脱身了,可不可以腾出一点点时间,帮我解僵尸门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