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在村子里,自然不会有人一直提起,反倒是江清石一直没离开兴隆村,总被村里人议论。
“大侄子,这是上哪啊?”坐在田垄上休息的一个族叔看见江清石,热情的打招呼。
“三叔!”江清石礼貌的回答,“我去一趟岳家,看看挽书。”还晃晃手上的红糖。
“哎,大侄子心疼媳妇儿啦?”三叔拍拍巴掌,“这就对啦,都定下了就好好对人家,挽书也是好孩子啊!只可惜杜夫子看不到你们成婚......”
杜挽书的父亲杜逸卿是兴隆村的夫子,而且要的束脩不多,许多人家都愿意把孩子送来读点书,因此杜逸卿一家在村子里备受尊重。
江清石笑的和气,“是呀三叔,我们都订好日期了,到时候一定来喝喜酒啊!”
“哎哎,好嘞!三叔肯定去!”江三叔哈哈笑着,“行了,大侄子,赶紧去吧,别耽误了。”
“好嘞,三叔,我走啦。”江清石自是不知道自己这番随和的回答,让江三叔惊讶了一番,觉得定了亲这书呆子也变了模样。
一路走一路打招呼,江清石十分平和,再也不动不动就对着长辈行那古板的礼节,这村里不兴这一套,弄了只会让人觉得他读书读傻了。
走到杜挽书家门前,江清石突然紧张起来,颇有些手足无措,犹犹豫豫的不敢敲门。过了一会儿,江清石还是敲响了门,敲了好半天,才有人来开门,竟然是已经十三岁的小姨子!
“小妹,这是怎么了。”江清石吓了一跳,杜婉柔消瘦的厉害,双眼通红,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了。
“石头哥,先进来吧。”杜婉柔让开道儿。
“石头哥你咋来了?”杜婉柔看见江清石也很奇怪,石头哥自打知道和哥哥订了亲就再也没登过门,对这门亲事极力反对,怎么现在又过来了?
“我来看挽书,听爹说他前两天服下孕子丹了,他还好吗?”江清石的担忧之情一目了然。
杜婉柔虽疑惑,但见他关心哥哥心里还是满意的,就说:“不太好,疼了几日,也吃不下什么东西。”
一听,江清石也急了,不吃东西怎么行?那还不把身体熬坏了?
“小妹,快带我去看看他。”江清石也不管她就往杜挽书房里走,走到门口突然想起自己还拎着东西。
“小妹你去烧点热水,这有红糖,沏一碗红糖水来。”把东西给了杜婉柔,他就进了屋。
杜挽书正疼的厉害,以为是妹妹进来了,也没睁开眼,他实在太累太疼了。惨白惨白的脸色,青黑的眼眶,消瘦的身形,无力的蜷缩在被子里。江清石一进来就看见这样的景象,心里一痛,赶紧上前。
发现杜挽书满头虚汗,紧张的顾不上说话赶紧给他擦汗,“挽书,疼得这样厉害,怎么也不请个大夫悄悄?”
杜挽书睁开眼看见是江清石,虚弱的问:“你咋来了?”
江清石见他一直捂着小腹,也顾不上别的,伸手就要给他揉揉,手才刚伸进被子,就被里面的潮湿吓了一跳。
“怎么这样湿?”江清石十分不满意,这被子里都是潮湿的,待在这里还有什么用,不但不暖和还对身体有伤害。
“我一直出汗,小妹也不好给我换,已经换过两床了。”杜挽书虽然惊讶他的亲近,但两人就要成亲了,夫君对他好一点他当然接受。
江清石不满的情绪挂在脸上,也不再多说,把人从潮湿冰冷的被子里抱出来,找了一件厚衣服给他围上,准备动手收拾床铺。
杜挽书赶紧拉住他,“等会小妹来了,让她做吧,别累到你。”
拉住袖子的手只有小小的力气,跟奶猫子没多大区别,江清石恨不得马上弄出一张暖和舒适的床来,把人塞进去暖和暖和。一摸他的手,果然是冰凉的,好半天都不见他母亲出来招待,就知道他在家多不受重视了。
江清石怒气攻心,又不愿意跟挽书大小声,生怕吓着他,自己暗自忍耐着,正好杜婉柔端着红糖水进来。
“哥,石头哥,我把红糖水熬好了,红糖放得挺多的。”
原来是熬红糖水,而不是听他的沏开,怪不得这么长时间才过来,江清石对岳家除了挽书哪里都不满意,对着杜婉柔也没好气的。
“给我吧,你去把那只鸡炖了,清淡点。”
见他板着脸,一脸不高兴,杜婉柔担心的看着大哥,这是怎么了?
杜挽书哪里顾得上她,连忙推拒着要给他喂水的江清石,“石头哥,别....我自己喝...石头哥”
江清石狠狠地瞪他一眼,“老实点,身子还没好逞什么能?”
见他真的不高兴了,杜挽书也不敢拦着了,顺从的就着他的手喝了半碗红糖水,幸亏小妹已经出去了,要不然多不好!
江清石见他实在喝不下了也不勉强,把碗放下,再给他捂好衣服,就自然而然的翻箱倒柜。从六岁到十三岁一直在他家读书,自然是哪里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翻来翻去也没看见第二床被褥,他才相信真的给他换过被子了。
看他找东西,杜挽书虽然累的很了,还是撑着跟他说说话儿,“石头哥,你在找什么?”
“被褥,你屋里没有了,我去师母哪里问问,你的换掉这床潮湿的被褥。”说着就要出去。
一听这个,杜挽书赶紧喊:“石头哥,别去!我娘她......”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到江清石又向外走,急了,“石头哥,你回来,我娘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