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这人为什麽追你?他打了你吗?有没有受伤?”
炎育旗原以为哥哥会延续早上的态度质问自己,没想到竟然是充满关怀之意的询问,旗眼眶立刻蓄满了泪,垂下头嗫嚅道:“我……偷东西……”
“听见了吧?快放……”
男人话未说完,炎育陵就松手退开。
“对不起,误会你了。”炎育陵朝男人微微鞠躬,从裤袋拿出皮夹,抬头续道:“我是他哥,他偷了什麽?我付钱。”
“这不是付钱就能了事!你弟弟小小年纪就偷东西,还偷香烟啊!你最好给我你家长的电话,我要亲口告诉他们这件事!”男人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大声道,他适才没看清炎育陵长相就被制住,此时见炎育陵也不过是个年轻小夥子,且态度又异常地好,即恢复了大人的架子。
“就一包香烟而已你拽什麽拽啊!”仗著哥哥在,也相信哥哥一定会帮自己,炎育旗不再害怕这个男人,扬起下巴呛声。
炎育陵沈下脸,深吸口气,抓住弟弟臂膀,将弟弟拉到男人面前,低声斥道:“烟拿出来,向人道歉!”
炎育旗咬著唇,感觉热血涌上了脑袋,拿出口袋里的香烟,愤而往地上用力丢,紧抿著唇不肯道歉。
弟弟这样的态度叫炎育陵没办法不生气,那个男人也立刻劈里啪啦破口大骂,可他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耗,只想尽快解决眼前事。载著程非的车子随便停在路旁,要是有巡警经过看见车里有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就完蛋了。
炎育陵捡起香烟,向男人弯下九十度腰,诚恳地道:“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道歉有屁用?道歉有用的话……”
炎育陵直起身,把皮夹里的所有钞票拿出来,和香烟一起递给男人,男人才住了口。
“对不起,弟弟是我带坏的,是我的错,求你放过他这一次。”炎育陵再次向男人鞠躬。
“是纵坏的吧?”男人把足够买三打香烟的钞票收下,一边续道:“店长本来是要我无论如何都得把人送去警局的,看你这麽有诚意,我就做一次好心!”
“谢谢……”炎育陵依旧低著头。
男人走後,後巷只剩下一对不说话的兄弟,和一群躺著晒肚皮的野猫。
“我送你去学校。”
“我不去。”
“我要工作,没时间陪你闹。”
“那你走啊!一走了之,你最行了不是?”
弟弟一语中的,直捣自己心里最愧疚的事,炎育陵看向弟弟,弟弟立即扁嘴撇过脸。
“那去找爸,好不好?”炎育陵虽这麽说,心里却有些抗拒,他没有心理准备面对父亲,更不用说母亲,所以才没有提议送弟弟回家。
“哼!你知道去哪里找吗?”炎育旗嘟哝,见哥哥脸上浮现疑惑,便接著道:“爸爸为了找你工作弄得一团糟被辞退了,现在兼职做货车司机,这几天送货到外地去,你厉害就去找啊!”
炎育陵一惊,听说父亲没有固定工作,立刻就想到家里开销会不会有问题?他随即就想起了母亲,母亲常常偏头痛,身体状况并没有很好,该不会也得工作?
“那……妈咪……”一开口提到母亲,炎育陵就下意识绷紧了身体,这才察觉自己对母亲是怕多於恨。与此同时,关心……也多於恨。
哥哥欲言又止,炎育旗更加烦躁,抢著道:“爸爸和妈咪离婚了!妈咪一星期只能见我一次,爸爸每天都是晚上工作!我每天都在吃外卖!每天都一个人在家!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说到激动处,炎育旗的眼泪也再收不住。
炎育陵万万没有想到家会变成这样,自己明明没有给家人带来欢乐,为什麽离开还会造成这样的後果?弟弟自小娇生惯养,被家人百般呵护,遭遇如此巨变该有多难适应?
炎育旗用手背擦了又擦,泪水还是水龙头一样地淌下。他知道自己爱哭,他知道自己懦弱,他知道自己喜欢依赖别人,但他从不觉得这样不好,因为他有妈咪疼,有爸爸保护,有哥哥依赖。如今人事已非,曾经能够让一家人担心紧张的泪水,已经没有价值。只是一种耻辱。
“小旗……”炎育陵走前两步,伸出手要抚摸弟弟的头,弟弟却猛地往後退开好几步。
“干什麽?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要你动手动脚的!”
心仿佛被铁锤重重敲了一下,炎育陵僵在原处,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对自己筑起高墙的弟弟?
“对不起。”炎育陵垂下头,这声道歉,或许是他有生以来愧疚感最强烈的一次,“哥哥对不起你,对不起爸爸,也对不起妈咪……”
心肠毕竟非铁石所哥一脸难受地向自己道歉,炎育旗醒觉自己太任性。“道歉有什麽用啦……”炎育旗嘟起嘴,小声道:“既然知道不对,那就回家啊……”
原来弟弟还想要自己回家,炎育陵紧揪著的心稍微松了一些,过去的十三年总算没有白疼弟弟。可说到回家,心情免不了七上八下。父母离婚的原因是因为自己,那自己要是回家,父母就更不可能复合。
“小旗。”炎育旗蹲下来,弟弟头垂得低低地,他不这麽做根本看不到弟弟的脸。
“你去学校,放学哥哥去接你,我们一起回家。”
“真的?”炎育旗抬起头,脸蛋因为情绪的波动而泛红,走上前紧紧抓住哥哥肩膀。
“真的。”炎育陵努力挤出一抹微笑,掩饰心中的不安。
“说到就要做到